送走九郎,望着空空如也的桌子,大猫小心翼翼的问道:
“赵大爷,我们好像又白忙活了一场!”
“之前我就说了,你没有大财运,你就是不信……”
赵凡天双手抱头,骂了一句:
“滚!”
……
狐仙庙里,胡六望着堆成小山的银票,对着正卸妆的九郎说道:
“九公子,这不太好吧,赵公子费了这么大劲,一两银子都没拿到,还倒贴了一万两!”
“回头要是回过味,我怕他来找你!”
九郎看都不看胡六,哼了一声,
“男人有钱就变坏!”
“你是没见,这人一听到人家三姨太长得漂亮,菜做的好,两眼放光,差点就答应了。”
“你放心,他那个人我最了解,别看嘴里硬气,心肠最是柔软不过。”
“他不来最好,来了还得赔钱!”
胡六愕然。
……
一夜未眠的赵凡天越想越不对劲,一大早就抄着手去狐仙庙了,打算找九郎掰扯掰扯这件事情。
不过他还是失望了,胡六说九郎昨夜便回青丘筹银子去了,只好悻悻然打道回府。
可一出狐仙庙,便看到门口一大堆小叫花子在那里领过冬的棉衣。
还有人给他们登记姓名,说过几日,善堂修好,会有人收养他们。
那些手脚破裂的孩子兴高采烈的领了新衣,但大多数人都舍不得穿,放在鼻子下面闻呀闻的,显然这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拿到新衣。
赵凡天看到眼里,感到心里有些酸涩,不由走到施粥棚那里。
看着正舀稀粥给小乞丐喝的韩刘氏,他伸手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
“拿着,替我交给胡六,让他给这些孩子做点鞋……”
垂头丧气的回了小院,大猫早已等候多时,凑上前道:“赵大爷,你一早就说要去要点银子回来,咋样?”
赵凡天叹了口气,
“要个锤子,又赔进去好几百两,再去就要当裤子了!”
大猫傻眼。
……
按孙大骗子的说法,他忽悠那位保宁大人,半个月后朝廷的任命就会下来,估计到时会有场风波。
但只要这位大人不是二逼,就应该会悄悄吃下这个哑巴亏,最多让人借其他名目私下调查。
而孙大骗子早已远走高飞,他又未以真面目示人,谅这家伙也查不出什么。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辈子还有因为嫖资谈不拢,自己举报自己的二逼嫖客呢。
谁知道这位保宁会不会小脑萎缩,干点自爆的事情。
所以,为防止到时出现变故,县学塘、蛟池的事情还得抓紧搞定。
因此,他决定今夜先去县学塘转转。
夜晚的县学塘,与那天赵凡天白日所见,简直是天壤之别。
白天这里虽然荒凉,但若是不知其中内情,也不过就是个臭水洼子罢了。
而现在,他凝视着眼前这片死寂般的水塘,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水塘上空,一层浓厚的阴气凝聚不散,腐臭的味道直冲鼻子,让人心里极不舒服。
透过那层雾气,水面之下,隐约可见残肢断臂漂浮其中,水下的尸骨更是堆积如山。
这副阴森可怖的景象,即使是传说中的阴曹地府,恐怕也不过如此。
赵凡天心头一震,终于明白为何这池塘终年不涸,原来根本不是什么水,而是凝聚千年的阴气!
连年不断的战争让无数亡魂聚集于此,它们的怨气和阴气日积月累,最终凝结成实质,形成了这个即使大旱也不会干涸的诡异池塘。
小柳儿被吓得直往赵凡天的衣领里钻,即使那实力大进的老虎,也是两股颤颤,再无往日那般多嘴。
商三官倒是好得多,毕竟她也是鬼魂,遇到赵凡天以前,本就在坟茔中生活。
“师父,我看这里的厉鬼不少呢,只怕一会儿不好对付!”
赵凡天点了点头,看了看一直趴在怀里,不肯走半步路的小狐狸,摇了摇头。
这小家伙倒是心大,这种地方也敢丢盹。
他将小狐狸放在地上,对身后的妖鬼说道:“都别跟过来,我去探探虚实。”
说罢,他拿出铁棍,小心的向县学塘走去。
夜色笼罩下的池塘附近,原本静谧得如同沉睡一般,没有一丝声响。
然而,他刚走到塘边,这死寂便被打破了,一阵阵清脆的蛙鸣声从幽暗的池水中传来。
上学的时候。读过辛弃疾的《西江月》,里面那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尤然在耳。
蛙声本是吉兆,但此时在这臭水洼子里出现,却显得极为诡异。
赵凡天眉头一皱,就这破池子,别说青蛙了,小强到这里都活不了。
他停下脚步,向池水中望去,却见里面数不清的累累白骨,挤作一团的冤魂厉鬼,根本找不出是什么家伙在搞鬼。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脚前的地面上,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匹白布。
这匹白布长度大约有一丈有余,其末端一直延伸到了不远处的水池边。
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月光倾泻而下,如同流水般覆盖在这匹白布上。
在月光的映照下,白布的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泽,细腻的纹理若隐若现,一看就是最上等的丝绸。
让人忍不住想要走近,将它拾起来。
赵凡天冷笑一声,回头向后看去,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他身后也有这样一匹白布。
“呵呵,看样子你们这些鬼东西是觉得吃定我了,都开始抢食了!”
他缓缓弯下腰,伸出手去拾起那匹落在身前的白布。
然而就在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异变突生,那白布竟自地上骤然卷起,迅速向他的腰际缠绕过来。
赵凡天早有准备,身体向上跃起,险之又险的与那白布擦身而过。
但白布并未放弃,又向赵凡天的双脚卷了过来。
赵凡天面带戏谑,身体在半空一个急转,身体弓了起来,伸手捞住那匹白布,身体一沉,稳稳的落在地上。
感觉手上滑腻腻的,他强忍住心头的恶心,双脚蹬地,用力将那白布向外拉扯。
嘴里喝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些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