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可以，不过需要费用，你知道的吧？就像各个王国的法律一样。”
书头人手在葛伦面前搓了搓，声音压低。
“那么费用是什么？”葛伦问，同时心里也在猜测：是灵魂，还是什么？
“跟我来，你马上就会知道。”
书头人像个好兄弟一样推着葛伦往大门之中走去。
目睹这里的无数视线这才收回，各自猜测那个狼人之神会遇到什么。
门的背后漆黑一片，只有一条白色的道路直直通往前方，看不透尽头会是什么，只有脚步声。
葛伦发现自己似乎变回了人形，但又不完全是。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人类的双手，但是力量没有变化。
书头人此时倒是安静了许多，只是偶尔会和葛伦开开玩笑，像是作为这漫长道路的调味剂。
走了一段时间，葛伦正专心猜测一会儿可能遇到的问题时，道路旁边忽然探出一条黏糊糊的触手，拍打在坚实的白色过道上发出清晰的响声。
葛伦停下脚步，低头看去，那触手传来了声音，好像是软泥怪发出的：
“放我出去！凭什么你们可以自由自在！？我也要自由！”
葛伦还没说什么，一只锃亮的皮鞋就踩在了这根触手上。
书头人摊摊手道：“别在意，周围全是这些秩序的敌人，它们天生混乱，是绝对不可饶恕的家伙，无上法庭不会允许它们逃出去的。”
说话的时候，它的脚还在用力碾着，把那根触手疼的直惨叫扭动。
“混乱是指这些家伙的本质吗？听起来好像是你们的死对头。”
葛伦抬脚继续走，随意般说道。
“无上法庭本来就是秩序的化身，这些家伙正是我们的反面，葛伦先生要离这些家伙远点。”
书头人末尾警告一声。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虽然书头人有意介绍混乱的本质，但葛伦表现得兴致缺缺。
白色的过道走到了尽头，葛伦看到的是被黑暗包裹在周围的一片大陆。
这里不是他熟知的大陆，而是另外一片，陌生的。
“真是怀念啊，我曾经的故乡，现在已经成了这副鬼样子。”
书头人走上前来，语气里满是伤感。
葛伦皱着眉转头，“这片大陆遭遇了什么？”
“这就是凋零之息吞下的大陆，怎么样？感想如何？”书头人蹲下身，手托着并不存在的下巴。
葛伦心神一震，赶紧仔细的去看。
大陆是灰色的，很多景象看不清楚，而能看到的地方全是“灰色末世”，整片大陆都透发着“奄奄一息”的感觉。
被凋零之息吞掉的大陆？……葛伦转头看向书头人，“我还以为我生活的那一片大陆是唯一的一片呢？”
“是啊，是唯一的一片，唯一没有被凋零之息污染的。”
书头人站起身，若有深意地说。
唯一没有被污染的？该不会……葛伦再次将看向白色大道下灰茫茫的大陆，又看看向书头人。
“是的，不用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书头人用手拍了拍葛伦的肩膀，“凋零之息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其实完整的大陆广袤无垠，但是由于那个外来力量的污染，我们只能是把被污染的地方用黑雾覆盖隔绝。”
“你等等，如果说你说的是真的，大陆原本的样子真的有那么大，那么应该不会有生物能在上面生存才对吧？”
葛伦用很不理解的眼神看着书头人。
“你什么意思？”后者完全没搞懂葛伦为什么会这么说。
“重力啊！？那么大的世界，重力一定很大才对！”葛伦手比划着。
“什么重力？”书头人抬起手，似乎是要去挠自己的脑袋。
葛伦用自己还熟悉的高中知识解释：“就是万有引力啊！任何物质都会相互吸引，质量越大吸引力就越强，这就是星球会吸引……你能听懂吗？”
书头人沉默数秒，忽然恍然大悟般右手指天道：“我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大陆上的东西都会坠地的原因对吧？！”
“没错！所以，大陆的重力为什么会是正常的？”葛伦满是求知欲地望着书头人。
“这个……这个……”书头人原地僵硬了好几秒，“请等一下。”
它直接把自己的头取下来，走到一旁蹲下身哗啦啦地翻起书来。
翻了许久，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忽的，它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一样，站起身把书砸在葛伦身上吼道：“我们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我以为你会很快给出答案的，也没想着浪费时间的。”
葛伦把书捡起来，正要翻翻里面都有什么，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一把抢了过去。
书头人把头装回去，道：“现在你明白了大黑雾的真相，那么我就要说你要付出的费用了。”
葛伦肃然起来，压下对万有引力的怀疑，认真听讲。
“听好了，想要无上法庭提前释放犯人，你得去一趟下方的这片大陆，找一样东西带回来。”
书头人严肃说。
“等等，你这真的不是让我去送死？”葛伦怀疑道。
“当然不是，无上法庭绝对不会同意不公平的买卖，我们的信誉绝对值得相信，不然无上法庭也不是秩序的化身了。”
书头人微微整理衣领，道。
“那你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种东西我可是听说碰着点就完的！”
葛伦双目微微眯起。
“你已经碰过凋零之息了，狼人先生，你已经碰过了，所以你并不用担心你的生命安全。”
“什么！？”葛伦一时间愣住，“我怎么不记得？”
“你的冥想，狼人，你第一次冥想的时候，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书头人指着葛伦的额头道。
经这么一说，葛伦已经知道无上法庭说的是什么。
他喃喃道：“那个一直说要找妈妈的声音？我记得我触碰之后手就石化了，但又自己恢复，那就是凋零之息？对我没用？”
“是的。”书头人打了个响指，“那就是凋零之息，你可是不知道，那一下子把多少还在大陆的神明吓了个半死。”
“可是为什么那东西会偏偏出现在我冥想的时候？怕不是你特意安排的？”
“无上法庭可不敢做这种事，凋零之息弄不好就会入侵这仅剩的世界！”
书头人连忙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