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容熵皇一声令下,北厥士兵举起手中的长刀,正要挥下去,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数十只纸鸢。
北厥士兵看着空中的纸鸢,面露疑惑。
有人笑道:
“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有闲心放纸鸢,是想在临死前快乐一把吗?”
“那他们抓紧时间快乐吧!这次吃了这么多的瘪,等老子打进去,就将他们的骨头一寸寸敲烂……”
其他士兵闻言,顿时大笑起来。
容熵皇直觉有诈,他了解宁溪,她不会做无用的事情。
果不其然,下一刻,只见连着纸鸢的线抖了抖,接着整个纸鸢歪歪扭扭的倾斜,有细白的粉末便倾泄而出。
士兵眼里闪过疑惑,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便纷纷倒下。
其他北厥士兵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惊恐。
容熵皇看着朝自己这边飞过来的纸鸢,怒道:
“把它们全都射下来。”
箭矢将纸鸢射下,挂在纸鸢身上的白色粉末接二连三的全都洒了下来。
“捂住口鼻。”
有人喊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白色粉末所过之处,那些士兵全都软软的倒了下去。
正在这时,数根绳子带着大竹筐,从城墙上甩下,以沈言舟为首,他抓着缰绳从百尺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接着,其他士兵跟在他身后。
林昭月立刻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喊道:
“风眠。”
林昭月说完,抓住一根绳子,也跳了下去,风眠紧随其后。
林昭月的速度很快,快到宁溪都来不及反应。
“昭昭!”
这个时候,她跳下去做什么。
宁溪眉眼里闪过担忧,但很快又将种种情绪强压下来,指挥道:
“全体弓箭手,严阵以待!绝不可让北厥人越过射程线分毫!”
“是。”
回应声震天。
城楼上,全体弓箭手都已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城楼外,容熵皇看着城墙上,那犹如饺子下了锅般往下滑落的密密麻麻的士兵,阴鸷的双眸充满杀气。
这些安国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若是就这般让他们从他九十万大军中将人救走,那他们将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北厥的耻辱!
“给朕杀,一个不留!”
随着容熵皇话落,狄安王开始指挥。
“弓箭手准备,冲锋队冲锋!”
北厥的冲锋队手持长矛,扛着盾牌捂住口鼻,形成半圆前进。
沈言舟带领众士兵落地后,手擎长剑,带着众人冲向被绑住的百姓那里。
他们也晕倒了。
那些百姓不在安国的射程,却在北厥的射程。
宁溪走到一架巨大弓弩面前,指挥道:
“东北方向,放!”
随着砰的声响,一支两指粗的绑着火药的箭矢射向北厥的弓箭手,顿时,那些人被炸得人仰马翻。
来了,那威力恐怖的黑火药又来了!
北厥的百万大军之所以迟迟没有攻入北阳关,就是因为黑火药,还折损了他们那么多的兵力。
北厥士兵惊恐万分,那些弓箭手知道宁溪拿着黑火药对准他们后,瞬间乱了套。
而安国的士兵们则趁此机会迅猛突进,与北厥的冲锋队展开了激烈的近战。
林昭月、风眠、沈言舟提着长刀,身先士卒,接连斩杀数名北厥士兵。
沈言舟厉声道:
“速速将人带入射程之内。”
迅速有士兵冲上来,跟他们共同对抗北厥的冲锋队,有士兵一拖二的将被药物迷药的百姓拖回去,又有士兵负责将他们带到城墙下,放在竹筐里。
一个竹筐放三个人,放好后,城墙上的人迅速往上拉,将人救上来后,又将竹筐扔下来,整个过程,训练有素。
看着那些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北厥士兵终于彻底怒了。
巨大的愤怒压过了他们对于黑火药的恐惧。
弓箭手迅速调整过来,搭弦,拉弓,正在跟对方冲锋队缠斗的有自己人,那些弓箭手将箭头对向那些运送百姓的士兵身上。
噗呲……
箭矢入肉,有不少士兵中箭倒地。
宁溪眸色微沉,道:
“西北方向,放。”
箭弩携着黑火药,直接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正北……”
爆破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北厥前卫的射手全都被黑火药炸飞。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陈景一边指挥人接应,一边转过头来看着青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吹笛子。
但是他年龄小,又是林昭月带过来的人,他没说什么,继续做好接应工作。
但是年轻的将士就受不了。
他们就没有见过有人在这种人命关天,生死存亡的时刻还有闲心吹笛子的。
“你吹什么吹?如果你想吹的话回家吹去,这里不是你玩乐的地方。”
“小孩子快回去吧!别在这里烦人……”
众人七嘴八舌,青川全当听不见,继续吹着。
“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听不到?”
一人说着,就要去拽他,可手才刚伸到他的肩头,一条鲜艳的蛇便窜了出来,头部高高抬起,两只血红的圆眼冰冷的瞪着他,那人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正在这时,有人惊呼道:
“天啊!那是什么?”
“蛇、蝎子、蜘蛛、蜈蚣……还有雪狼!!”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不是冬天吗?怎么那些东西全都来了?”
从城墙上往下看,只见那些毒物从四面八方涌来,奔向缠斗在一起的人群。
妹妹还在下面,宁一有些着急,霍的一下松开巨大的弓箭,直接朝着墙外走。
宁溪看了下远处的青川,起身走到宁一身边,道:
“那些都是他召唤来的,不会伤害昭昭。”
宁溪的话刚落,城墙下原本扛着人,拖着人的士兵一抬头就对上一头雄壮的雪狼。
那双狼眼深邃而锐利,咧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有粘稠的口水自它嘴角溢出,尖锐的利爪深深的埋进雪里,它看着他,眼里的凶意好似下一秒就能将他撕碎。
死亡离他,不过一拳的距离。
只要雪狼朝他猛扑过来,就能将他撕碎。
那士兵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正在这时,那雪狼又挨近他一分,心脏,在这一刻,停止跳动。
正当那士兵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雪狼轻轻地从他身边走过,而后步伐逐渐加快,整个染红鲜血的雪地只能看到一抹残影。
突然,雪狼后退微曲,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着,力量瞬间爆发,整个身体犹如一支离弦的箭,高高跃起,朝着一名北厥士兵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