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那隐身阵的法诀,夭七七便气定神闲的修炼。
又隔了一日,便捏了个诀隐了身形溜去了南灵殿。
纵是晚间,整个殿中灯火通明。
走到门口处,夭七七犹豫了一下,害怕巡察流动的灵力捕捉到她。
故而,抬了一只脚迈进门槛中。
片刻过后,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阻拦便全副身家迈了进去。
驻足了一时,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她便大着胆子往内殿走去。
伸手触摸内门,感觉到一丝灵力涌动。可当她刚刚碰上,本来的那层结界就好像是在害怕一样,旋转着躲开。
她一看,伸手又往旁边挪了一寸,结界就如同长了眼睛迅速的撤离。
微微一笑,夭七七心里不由啧啧赞叹,这‘一方天地’真不愧是老大的存在,管用多了。
推门进去,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天界太子住的地方。那日白日过来感觉还好,到了夜间如同仿佛进入了一个魔头的洞窟之中。
夭七七殿内转了一圈,并不见余寺和从必。
只有祝余掌着一盏灯,就着摇曳的光火在换绷带。
见她一手拿着把寸长的匕首,光芒寒星映照出她的眸子。在火光上撩了撩,口中叼着纱布条的一端在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
匕首将腐肉一点一点的清理掉。
只几下,便看到她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下来。
见她将纱布条全部塞进嘴巴里,牙齿咬的更紧了些。
烛火曝出丝丝烛花,映的那张娇嫩的脸上竟然有几分倦怠之意。
夭七七收了‘一方天地’,现身。
感觉到有什么接近,祝余手中的匕首顿在空中。
眉目中一瞥,见夭七七溢出一丝惊讶,口中塞着纱布条呜呜了两声,听不清说的什么。
夭七七摸了摸她的额头,从她手中拿过那把匕首。
扯过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忍一忍。”
看伤口,好像是被重复咬过了,应该是没有来得及长好便又被咬了一次,甚至不止一次。
牙印叠着牙印,红肿一片。
周围一圈已经有些发黑,腐烂。
“太子殿下这牙口是有毒吗?”夭七七心里不由一想。
下手尽可能轻的,用刀尖划开一道口子,将脓水挤压出来并将腐肉一一清理掉。
抬眸一看,红彤彤的脸颊上已经挂了泪珠,正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好了,好了已经好了。”夭七七放下匕首,看着一旁的小瓶罐想来应该是药膏,便拿过来嗅了一下确认无误,替她涂好,将纱布条绑好。
转眸看到躺在床榻上已经睡着的莫乾,“看来你这法子是真的管用。”
祝余抹掉脸颊上的泪珠,又恢复了原先的跳脱之色。
就好像受伤的不是她一般。
虽然身为仙身可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可她的那份执着,不得不让人佩服。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只有她才可。
确定了这点疑虑,夭七七心里大概有了些底。
从袖口中掏了掏,掏了半晌发现没有。
扶了扶额,这才想起那东西好像是被榕枫给收着了。
捏了个诀进入’一方天地’中,将榕枫给拽了进来。
正睡的甚是香甜的榕枫,被突然这么一拽还以为做梦呢。
直到耳朵被扯的一痛,揉了揉眼睛,“七七,你不睡觉拽我来干什么?”
“我想要试一试,那草你可带着?”
夭七七眸色有些捉紧,虽然她对于自己的推论有百分之八十信心,可是万一错了世上便再无‘无情’,那便可是真真的万劫不复。
伸出的右手有些微微发颤。
榕枫摸着后脑,一时还迷迷瞪瞪。
灵光一念,吃痛的叫了声。
拽自己头发拽到发疼,榕枫揉了几下被扯的生疼的头皮眼眸彻底清明过来。
“你是瞧着心疼了?过了这些时日总不至于到今日才心疼的吧?你确定那丫头可以?”
被榕枫这般一问,夭七七心中一颤,“说实话,不确定。可我还是想要试上一试。”
衣袖下的手已经紧紧攥在一起,好像还在给自己打气。
榕枫眉头一挑,“好,既然你想试,那便试试也无妨。就算是不行,大可让这六界自己收拾烂摊子去。”
说着‘无情’钻出袋口。
夭七七想着伸手去拿,可是它去叶片拂过她的掌心又蜷缩进了袋中。
“嗯?”
“出来,你给我出来”夭七七将手探进去掏,可是它好像是捉迷藏一般,每次都轻轻的撩拨一下便又逃开。
明明只是一棵小杂草,却如同泥鳅一般滑溜的捉不住。
捉了几次,竟都没有捉住夭七七便扯过袋子蹲下来扒着袋沿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
引路牌、七七八八的药瓶一大堆、人界的钱币两三枚、洗过没洗过的衣服一堆、没有吃完牛皮纸包着的烤地瓜、一副缺了半个角的骰子、一本人间的体位交流图画册、一双破了洞的袜子、半根烧过的火折子……
榕枫见状趁夭七七不注意立马将那本人间体位交流图画册给藏了起来。
夭七七接着摸,这袋子里好像有无穷无尽的东西。
吃的、玩的、看的。
最后,竟然摸出来两只小白鼠的幼崽。
夭七七一手提溜着那两根细小的尾巴了往榕枫面前凑了凑,“看看这是什么?”
“嗯……”榕枫一手扶额一手接过夭七七手中的小白鼠幼崽,“额,这是给萱灵那丫头买的宠物,这不还没有来得及给她就只好先养着了。”
夭七七眉头一皱,“你就是这样养的?”
“嘿嘿,这小鼠崽不挑食好养活,如此也是能养活的。”
夭七七摇了摇头丢过去一记白眼。
顾不得小老鼠,夭七七接着往外拿。
越拿越觉得,榕枫这家伙是把这袋子当卧房、书房、厨房、甚至地下室都给装在里面了。
接着摸去,夭七七感觉有东西戳了她的手一下,摸上去凉凉的似乎不像是活物。
便使了点劲儿,一下将它拽了出来。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双银晃晃的筷子。
“得,这餐具都有了我看你烤白鼠可以准备准备了。”筷子丢到榕枫蹲着的双腿上发出一声撞击之声又掉到了地上。
榕枫从没有觉得什么事情能让他臊得慌,此刻脸颊却有些不知所以的燥热起来。
夭七七接着翻,一边翻一边叹气。
悔不当初,不该把‘无情’交给他保管。
现下,‘无情’不听话不定就是因为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吓的、熏的。
摸着摸着感觉一阵湿哒哒黏腻的感觉夭七七抽出手来,原来流血了。
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只到是榕枫将什么汤水都给放进里面。
说不定还真放过也不一定。
扯了衣服一角将手指头包了包慢慢的顺着刚才的地方摸去。
拿出来一块儿碎瓷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