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气温越低,有时候一连几天都遇不到一个驿站。
沈六福发现,越往北人们的生活越困苦,身上的衣服补丁明显多了起来,百姓们面黄肌瘦,就连道路也崎岖难走了许多。
偶尔会在山间遇到村子,村民大多热情好客,即便家舍简陋也会挽留众人歇脚修整,热情的杀鸡宰羊招待众人。
由于驿站很少王胖子很少拒绝村民的好意,经常会留下来休整,歇息完毕后,往往会留下些许散碎银两。
并不全是一帆风顺,路上也遭遇了几次灵兽,和小股妖族袭击,好在准备充分全都有惊无险。
早晚温差很大,清晨路面经常挂有白霜,王胖子指着远处的连绵不绝的大山笑着说道:“翻过那座山就安全了。”
“翻过大山就是北境城吗?”杨巅峰问道。
王胖子摇了摇头:“大山中有两个村子,蔡家村和徐家村,俩个村子由于地处深山,山中盛产凶兽猛禽,又临近妖族领地,经常有妖族袭扰,村中无论男女从孩童时期就开始训练武艺,可谓民风彪悍。”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说到:“俩个村常年为北境城提供兵源,村民都以当兵为荣,由于村民习武底子好,常年和凶手妖族作战很有血性,不乏有人在军中站住脚跟,两村中一等功臣之家,二等臣之家数不胜数,再加本身地处要道,被人戏称为北境城双壁。”
沈六福一愣笑着说:“那这俩村可了不得,我算明白为什么安全了。”
王胖子也笑了:“不过听说蔡徐两村子相邻,旧时候常常因争田地和水源爆发冲,又由于两村尚武成风动起手来没有轻重,所以经常演变成村与村的大规模协斗。”
正如王胖子所说两村颇受北境城看重,每年都会赏赐大量的粮食物资,村民本就身强体壮又不缺衣短粮,人口自然跟着快速增长。
随着人口增长,争抢水源土地的时有发生,矛盾也越积越深。
矛盾爆发最严重的一次发生在五十年前,那时有位蔡家村民在北境城担任军官,回家省亲时发现自己父亲和妻女因争夺水源被徐家村打了。
他一怒之下调集军队,以荡妖为由,杀入徐家村,在村口打死参与殴打家人的徐家村民二十几人。
从此两村结下死仇,徐家村更是立下祖训,不得与蔡家村来往,不得通婚,否则家谱除名。
沈六福听着好笑但并没当回事,可刚到山脚下就发现山上喧闹不止,隐隐有喊杀声。
没走多远,白鹰忽然发现林子里趴着一名浑身浴血的人族青年。
救起这名青年,询问事情经过。
这名青年叫蔡大牛,前两天深夜从北境城送货归来,由于夜黑疲惫,他选择抄近路,走萨拉山,由于这附近经常有妖族出没,所以上山设有放哨用的窝棚,他钻进窝棚生起火准备过夜。
可这附近属于徐家村地界,本着蔡家村民与狗不得入内的原则,守夜人发现后第一时间驱逐蔡大牛,赶路疲惫蔡大牛有些舍不得刚暖热的茅草,于是求情想要第二天天亮再走。
谁知徐家村的守夜人不干了,对着他一顿嘴炮输出,把蔡大牛的父母问候了个遍,由于说话难听,再加上蔡大牛也是暴脾气起身把守夜人暴揍一顿。
吃了亏的守夜人马上回村报信,集结了十几口人把蔡大牛团团围住,就连驴都挨了一顿胖揍,还扣了货物说是打人的赔偿。
刚到村口驴就死了,村里人得知自己人挨了欺负,全都义愤填膺的表示这事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纷纷回家抄起锄头扁担集结在村口誓要讨回公道。
就这样集结了百十来号村民,浩浩荡荡的进军徐家村,刚一到村口蔡大牛就看到刚才打的最欢的徐大壮。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二话不说一锄头丢了过去,徐大壮侧身一躲,本来不躲还没事,这一侧身锄头不偏不倚正中太阳穴。
徐大壮倒头就睡,旁边的人围了上来晃了半天见没反应,伸手一探已经气息全无。
徐大壮的死成了这次萨拉(山)热窝(棚)事件的导火索。
徐家村全村出动与蔡家村的村民形成对峙,很快在徐家村村长一声令下俩个村战作一团。
由于人数处于劣势,蔡家村且战且退,村民见势不妙回去摇人,很快增援赶到马上加入战场,战事升级。
这一仗从白天打到了黑夜,从拳头打到了砍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深夜认不清敌我,还是没分出个高下,双方村长放下狠话这事没完,明天再来这里决战,回村后蔡家村村长的儿子被长矛捅穿了大腿,没多久就失血过多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蔡家村长悲痛万分,在祠堂对着祖宗发誓定要血债血偿。
徐家村也没好到哪去,死了好几个人,村民械斗演变成死仇。
当天夜里村里人全被召集起来,村长总指挥,在北境城参加过战争的退伍老兵充当顾问制定战术。
十四岁以上的青年全副武装准备参战,铁匠连夜赶制兵器,木匠制造投石车,就连妇女儿童都去村口挖起了战壕。
第二天清晨蔡家村的投石车率先发难,徐家村弓箭手也给与了还击,双方毫不示弱真正的战争就此打响。
徐家村派出蛮牛兽小分队,采用四三三阵型,四只蛮牛兽旁有三人手持长矛护卫,蛮牛兽身后又有三名弓箭手负责点杀有威胁的敌人,俨然一副步坦协同的架势。
蛮牛兽进入敌阵横冲直撞,颇有成效。
但很快驾驶蛮牛兽的村民遭到蔡家村弓箭手的偷袭纷纷落牛。
双方家人的阵亡,让他们都杀红了眼。
战争持续了两天一夜,正当蔡家村要攻占徐家村祖坟时。
一支妖族小分队路过此地,本来只想打劫一些粮食,不料被村民误伤,损失惨重。
逃回去的妖兵汇报了此事,一位妖族首领觉得这是一次良机,于是带着自己的部下大军压境。
看到妖族大举进犯,蔡大牛临危受命,去往北境城报信,却被妖族斥候发现,身受重伤,晕倒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