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才没有那么容易放她走。
他将实操手册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确保凌云都听懂了，才大发慈悲地放人离开。
笑话，要是开头就没教好，凌云往下传话传出问题，到时候收拾烂摊子的还是他。
“可以走了。”沉舟下令，“身为大师姐，要以身作则，七天后的展示要好好准备啊。”
凌云没懂以身作什么则，让大家学她这一身不讨喜的坏毛病吗？
不过她还是听话地点点头：“好的师尊。”
她起来把乱糟糟的纸张整理好，放回原位，沉舟眼神一亮，对她更是满意。
真是个好孩子。
被他认为是好孩子的凌云火急火燎地出了洞府。
出来后脚下一踩剑，人就朝文渊阁方向奔去了。
*
却说沉舟被唯一能称得上他好友的姚岐拉出来之后，才知道是剑宗团建。
人不多，就宗主和另外几位没有闭关且没有出去游历的长老。
来的正是时候。
一顿饭够他拉赞助了。
当姚岐沉浸在独特的美食享受之中，沉舟按住了他的筷子：“那个坐在中间的，是不是宗主？”
特聘过来之后一直没来得及见一面，沉舟还以为剑宗宗主从不露面呢。
姚岐点头，挪开他的手：“业兰若，现任昆仑剑宗宗主。”
“我能不能...”
姚岐打断了他：“不能。”
他就知道沉舟这肚子里净是歪脑筋。
“宗主化神中期，一百多岁了，你玩得过她？”
一百多岁？看起来像二十出头。
沉舟：“我试试——”
姚岐脸色扭曲：“自荐枕席？”
沉舟：“......”
他就想拉个赞助而已，怎么让从姚岐嘴里说出来全变味了？
远远他就看见了，这位宗主身上全是奢侈品，就连衣服上的金线抽出来都能做个地阶法器。
来不及想，因为对方的目光已经移到他身上了。
业兰若温声道：“新来的执剑长老？过来坐我身边吧。”
沉舟毫不扭捏，还真在姚岐那“你死定了你居然想当我舅舅”的崩溃眼神中过去了。
周围一圈人都停下了动作，跟他问好。
沉舟也笑着回礼。
业兰若盯着他眼前的眼镜：“法器？”
沉舟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无害乖巧的笑容：“是的，锻炼眼力用的，时间久了会增强自身威压。”
正想帮他解释的姚岐：...这也行？
他颤颤巍巍地拿扇子挡住了脸，被这一通胡说八道笑的肚子疼。
从前那个每天哀叹自己长的好欺负到底是谁啊？
虽然他现在也没觉得这个眼镜有什么奇妙之处，但唬一唬底下那些弟子们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供奉长老秦瑛继续刚才的话题：“下个月其他四大宗门会派一批弟子来剑宗，进行长达一年的剑术学习，其他事情都安排好了，只差住的地方。”
沉舟耳朵瞬间支棱起来了。
要来交换生。
那可有油水捞。
毕竟收了五个弟子，他现在也是需要考虑养家糊口的人了，于是沉舟镜片后的眼神一亮，张嘴就来：“来我逍遥峰啊。”
逍遥峰就六个人，多冷清啊。
姚岐瞬间捂住了脸。
想过直球，但没想过这么直球。
“可以。”业兰若看了他一眼。
在座斟酌了几天正要开口的其他长老：“......”
这顿饭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沉舟脸上表情有点恍惚。
“您真是个好人。”
他试探着：“还有要求也可以提吗？”
业兰若伸手给他倒了一碗茶：“直说，我会考虑。”
这宗主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有点吃惊。
“是这样的，”沉舟瞬间起范儿了，“逍遥峰一向简朴，但新添了几名弟子，我看屋子也该翻新了。”
他要求说出来眼皮都不眨一下，“山上的药田、灵泉也荒废许久了，弟子们想用，我看不如让她们重新去玉华峰药修长老那里领一些种子，自己折腾吧。”
业兰若思忖片刻：“逍遥峰翻新可以，我现在就吩咐下去。”
她旁边跟着的随从立刻转身离开了这里。
她缓缓道：“只是...药修长老出门远游了。”
沉舟：“那真是极好...呃不巧啊。”
“但是丹修长老还在，她那里也有不少药草，你如果想要什么直接去取就好了，”业兰若说，“我跟她交代一声，让她不要太抠门。”
沉舟说：“其实我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听说咱们剑宗的丹修长老脾气不好，我觉得需要给我几个自由出入药田的令牌。”
姚岐：...救命啊。
他现在已经逐渐麻木了。
这一通操作下来，丹修长老估计要吐血了。
业兰若居然笑了一下，“你的要求我知道了，过几天我去和丹修长老谈谈，你静等消息即可。”
事情居然如此顺利，得到肯定回复的沉舟又真诚地跟她道了声谢：“谢谢宗主，您真是个好人。”
业兰若又露出那种很意味深长的笑容了，沉舟莫名觉得有点古怪。
姚岐一直在跟他挤眼睛，却不传音，想也知道他憋了一肚子话，但又迫于在场的人修为高强，怕被发现。
沉舟只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种崩溃感。
很快别的长老汇报事情，他也就安静地坐在旁边听着，顺便涮个火锅。
食材都是他准备的，不吃白不吃。
直到过了一会儿，去取宗主令的随从回来，带着一个折子和一个令牌。
沉舟拿了东西就被姚岐拽着衣服拖走了。
他俩站在剑宗主殿之外，沉舟还在一脸疑惑。
“你们剑宗宗主都这么好说话的吗？”
还是说女尊社会对男...呃男修比较宽容？
姚岐唰的一声打开扇子，眼神盯着他上下打量。
他用一种十分缓慢的语速幽幽开口：“因为业宗主能看出宝宝你是一个身娇体软的炉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