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来,院子里的男人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见来者是个陌生人后,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嗑起瓜子来。
“跑错门了吧,衙门在隔壁。”
男人敷衍道,对眼前来来访者似乎并没有兴趣。
“您是神官吗?”,堇文直接问道。
男人对这称呼很是满意,听见对方找神官,蹭的一下站立起来,掖了掖衣角,从背后取出一块八卦罗盘,又将歪到屁股后面的一块木牌子搁到前面显眼的地方。
“本官就是今日的主事,你们有什么事吗?”
“大人,救救我兄弟吧,他让妖怪给咬了!”
堇文把男人放在地上,露出腿上的伤口,原本就狰狞的烂肉,糊上药粉后看上去更加恐怖。
“慢着慢着,你说有妖怪?我是这的神官我怎么没听说?”
“就在瓜里庄,一个死了丈夫的疯女人,您先治病吧。”
“别急,先让我算上一卦。”
神官将八卦罗盘放在掌心,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一颗绿豆放在罗盘中心的凹槽里,紧接着又把三根手指插在另外几个凹槽中,身子转向一边后,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二人一羊就这样看着他好一会,一直等到神官脑袋都涨红了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神官?”
“别急!今日卦象不好,再给我半刻钟,定能寻见那妖精的位置!”
“那妖怪已经被我们弄死了。”
“什......”
神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三根手指猛地从罗盘里抽出来,一阵喘气之后才慢慢缓过劲来。
“我说.....怎么寻不见呢,原来是已经没了,兄弟也是道上的?”
想到李阿古的嘱咐,堇文回道,“在下是火字辈的弟子。”
听见对方报出的名号,神官态度瞬间便软了下来,原本严肃的脸上也挂上笑容。
“原来是五行的兄弟,果然神通广大,在下陈清月,没......”
“大人,这些事稍后再说,先治病吧!”
堇文打断陈清月的唠叨,他们骑马来着可不是为了聊天的。
“呃......”
没想到陈清月突然变得扭捏起来,一时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实不相瞒,在下在府内主管探知寻物,至于救死扶伤之事嘛......”
“你不会看病?这就你一个人吗?”
堇文心中突然一阵恼火,就差把脏话骂出来了。
“哎,冷静冷静,你看,这界国不是正打仗的吗,我那些师兄们都被召走了,我嘛,就留在这等他们回来的......”
敢情眼前的男人就只是个在神官府上看门的,堇文气不打一处来,扭身便要离开,当初要去常善医那说不定就已经治好了。
“慢着!”
陈清月连忙叫住堇文,面容狰狞一番后似乎下定决心,跑进院子里的一个小屋内,不一会一脸神秘的走了出来,手里还多了一片黄色的枯叶。
“这是?”,堇文并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处。
“啊,所谓一叶障目......”
陈清月把枯叶盖在眼皮上,低下头用手一顿揉搓后,枯叶便消失不见了,等他再次睁眼,一道金光从瞳孔出闪出,原来这叶子进了他的眼睛里。
陈清月瞪大黄金眼,俯身盯着汉子那条伤腿,观察一番后站起身来,脸上多了几分自信与得意。
“呵,我当是什么呢!一只寄家虫罢了。”
陈清月话说得如此自信,堇文也稍稍安心了点,起码眼前这家伙应该不是骗子。
“大人,寄家虫是什么?”
“你们不是说是个疯女人咬了他吗,大概就是这寄家虫夺体,让她失了心智,小问题!”
陈清月说着把眼里的枯叶又揉搓出来,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回到屋子里,等再出来,手里又多了一把红穗铜剑。
看到对方要施法,堇文把同伴放在地上,拿包给他抵住背部后,退后几步让出空位来。
陈清月先是执剑围着汉子走上一圈,再用剑尖绕圈刻上几个字符,一顿操作后向后一跳,又用剑在空中比划几下后突然刺向汉子,剑尖精准地扎进他的伤口之中,看他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任何疼痛。
陈清月手臂一收,剑身抽出,剑尖上一条黑色的物体暴露在阳光下,发出滋滋的响声,很快便化为了一滩黑水。
“成了!”
堇文上前赶忙搀扶起同伴,那黑色的东西一出来,他的气色果然好了不少。
“等外伤愈合就没什么大碍了。”
治好了对方的腿伤,陈清月明显又自信不少,说话声都高了一些。
“多谢大人了!”
堇文掏出一堆银子拱手奉上,但陈清月只是看了一眼,用手捏了一颗最小的银豆子后便不再多要。
“哎,都是道上的朋友,拿个酒钱便是,权当作交识个朋友了!”
堇文没想到刚刚看着还有些不正经的男人竟然有这样一副豪爽的面孔,对他的好感也回升了不少。
一直站在堇文旁边的李阿古倒不这么想,虽然这神官看上去有些小本事,但相比于之前遇到的王老巫跟常善医,这人大概是个二把刀。
那两人只看一眼就能察觉到自己不是凡羊,现在他站在这不知道多久了,陈清月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刚进门时也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这些也都不重要,既然病治好了,抓紧时间回去就是。
“要不这样,今晚我做东,你们二位在府上吃顿饭,稍稍休息一晚,怎样?”
虽然陈清月热情邀约,但堇文还没忘了自己的妻女族人还在镇子里等着,便开口婉拒。
“大人,我还有妻儿在外,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哎,不打紧,你们刚到这也没多久嘛,再说这天马上要黑了,你们路上也不安全,你们明天一早赶回去,不晚的。”
“堇文族长,就依他吧,晚上确实不太安全,而且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点消息出来。”
听见李阿古的指示,堇文不再坚持,将马匹绑在柱子上后,跟着陈清月进了院子里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