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
持剑人着实是怒了,第一次嘶吼出来,锋刃横过之间,大毛与跟班的头颅悉数落地,寒光直指李阿古眉心。
“嘀嘀嘀。”
蓄力格顶满,狙击枪滴滴作响,李阿古身子后倾手指松开了扳机。
“太阳?”
李阿古不知道是谁说出这句话来,松开扳机的瞬间,从枪口处绽放出的白光宛如炽阳一般将黑夜完全照亮,但亮光只有一瞬,李阿古的眼前突然转为一片黑暗。
没等李阿古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酸痛疲软直冲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顺势便倒在了地上。
“铛!”
一声清脆,铁器掉落在李阿古面前,虽然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但李阿古大概知道自己已经解决了对方。
“李阿古,怎么了。”
听到是何生的声音,李阿古立刻把头扭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我,我看不见了。”
“你刚才眼睛瞪大老大,估计是被那光给闪着了,我给你治治。”
李阿古老实坐在地上,何生的手指在他头上的几个穴位处来回摁揉,渐渐的几点亮光再次浮现在眼前。
“好了好了,谢谢了。”
重见光明的瞬间,李阿古便注意到了掉落在自己跟前的那把细长银剑已经已成焦炭的持剑人。
“也是够险的,晚上一秒你脑袋就开瓢了。”
何生扶着伤口用脚把地上的银剑踢到手上细细观察。
“只是,大毛他几个......”李阿古有些不忍地看向倒在地上尸首分离的几人。
“也算是尽了他们的职责,等回去我会照看他们的家人的。”何生用地上的几块破布擦干银剑上的血迹,走到大毛几人跟前用布盖上。
“几位同僚未免太不地道了,不到千钧一发之际不肯出手啊。”
何生用冷眼扫过站在一旁的另外几人,这些人跟大毛他们是一同出动的,何生并不认识他们,估计就是跟他一样也是受了委状的神官。
这几人迟迟不肯出手无非是因为想要渔翁得利,眼下这几人又不怀好意地看着李阿古手中的兵器,何生便站出来挡在众人身前。
“大人说笑了,在下几人也是匆匆来迟了,等回去后我们几人自愿请罪受罚。”
站在最前面的一位神官拱手致歉,但他们几人头上都顶着黑色的斗笠,外加夜色完全看不清几人的面庞。
“请罪就免了吧,事情也解决了,你们几人就回去吧。”
何生的话说完,几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为首者反倒又向前迈了一步。
“在下才疏学浅,未曾见过那位大人手里的宝物,所以......”
“休想!”
没等对方说完,何生立刻喝止住他,但下一秒一条金色锁链不知道何时捆在了何生的身上,同时一张黄符浮空飞来封住他的口鼻。
“多有得罪了。”
为首者冷冷一笑,径直走向李阿古,李阿古浑身无力,面对这几人着实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用身子拖着枪向后退去。
“噗嗤。”
黑暗中的声音让黑斗笠神官停下脚步,发出声音的竟是已成黑炭的持剑人,神官立刻将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身后的两位神官也俯下身子戒备起来。
只见那团黑焦肉炭中间竟破出一道口子,一只黢黑的大手从中缓缓升了上来,大手的每根手指上都绑着一根细小的红绳,末端处则系着一个个红色的小号铃铛。
神官察觉到不对立刻拔出刀想要将其斩断,但还未动手那只黑手便开始疯狂摇晃起来。
铃铛疯狂作响,在这刚安静下来的环境里甚是嘈杂,而在这声响中丝毫开始掺杂着别的声音。
“哭声?”
李阿古扭头看向最早闯进的屋子,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屋中女人此刻在铃声的影响下再次哭喊起来。
“什么动静?”
黑斗笠也很快意识到声音是从别的地方传出来,立刻抬头查看周围的环境,而此时几道身影从已经破了大洞的屋子里跑出来,正是那间屋子的一家人,此时他们像是失心疯一般冲向神官三人,血液从他们七窍之中流出,嘴巴张大流出绿色的脓液。
“呵!”
黑斗笠拔刀而出,一家人瞬间倒地不起,但这并非唯一,很快街头之上大门敞开,一个个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百姓迈着非人的步子向几人这里包围过来。
“大人!人好多啊!”
站在后面的其中一人明显有些慌神,冲最前方的黑斗笠喊道。
“别慌,都是些凡夫俗子,就当作砍瓜切菜了。”
为首者显然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后脚蹬地飞身横在一波百姓之间,刀光剑影之间,血肉在街道上四处横飞,溅出的血肉汁水被他所释放出的刀气吹散出去。
“所谓片叶不沾身,亦是如此。”
黑斗笠潇洒甩掉刀身上的血迹,得意地看向一旁的两位跟班。
“老大技艺又精湛不少!”两位跟班同时吹嘘起来。
“呋食很吖眠嚁山嚄击笨嘿嗥杂嚁没......”
三人嬉笑之间,一串晦涩难懂的音节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李阿古听到这有些熟悉的音符不禁浑身一颤。
这声音来自那只黑色的大手,这声音既空灵又晦涩,像是在睡梦之中的梦呓一般,当人醒来之时便会以往他的内容,但永远会记得似乎有种未知的音响存在过自己的脑子与耳朵之中。
“你听见了吗?”
黑斗笠的笑容戛然而止,当他还在寻找刚刚什么东西发出声响时,刚才被砍翻在地的肉块们已经以极其扭曲畸形的形式缝合在了一起。
有着两个头四只手的男人,没有头却浑身黑发的血腥肉块,头顶着腿脚的人形血肉正一个个站在自己周围。
“有邪祟!”
持刀黑斗笠再次挥刀,但背后一阵酸痛后他看到了一只手从自己的胸口穿了过去,那是用血凝聚成的手。
两声惨叫过后,同样的血手捏碎了剩下二人的心脏,捆绑住何生的锁链以及纸符也应声消散,而他整个人瘫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