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执到陆家,已经下午了。
什么‘速回’,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不出所料,等他走进客厅,陆老爷子的脸已经黑成锅底了。
陆城风也在,看着倒悠闲。
宁执直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说吧,什么事。”
陆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态度,你当我陆家是摆摊的吗?”
“差不多,就你这厚脸皮,卖三年都卖不完。”
陆老爷子拐杖狠狠敲在地上,“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果然没教养,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
宁执轻抿一口茶,淡淡开口,“我上次说了,再见面好好招待你,说了就会做到,你不用着急挨揍。”
“我不跟你扯嘴皮子,有人跟我说你拿着陆家的黑卡去了赌场,这件事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我确实去了赌场。”
陆城风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陆老爷子,“既然认了,那现在就给你两条路,要么留在陆家,要么去蹲局子,选吧。”
“我不选。”
茶杯被重重放在桌上,溅出水渍。
两人僵持,陆城风出来解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老爷子冷哼,“能有什么误会,难不成是有人借钱给他?”
宁执挑眉,“对啊,还得是老爷子,一下就猜到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千年的王八,万年的憋,你这是活成精了啊。”
陆城风忍俊不禁,但还是板起脸训斥,“怎么跟老爷子说话的。”
陆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那你倒是说说,谁借给你的钱?”
宁执看向陆城风,但陆城风却别开视线,明显没有帮忙的意思。
不过宁执可不打算放过他。
他伸手一指,“老爷子,就是他借给我的,借的不多,刚好三千万。”
三千万!
老爷子惊了一瞬,看向陆城风的眸子带着不快。
“你怎么背着我借给他这么多钱?”
陆城风心里冷笑,别说这三千万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借出去三千万又怎样,老爷子自己都不知道在女人身上花了多少。
“老爷子,他说什么您就信什么吗?”
陆老爷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宁执很有可能是在骗他。
“你别乱攀扯,城风是陆家这些孩子里最孝顺的,也是最出色的,他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陆老爷子自顾自说着,宁执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陆城风的脸色。
见他表情越来越僵,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两人的父子关系很塑料啊。
“老爷子确定吗?”宁执有意无意地瞥向陆城风。
“当然确定,我最看好城风。”
宁执,“那你为什么要扶持陆成泽呢,明明陆城风那么优秀,陆家交给他,难道你不放心吗?”
陆成泽是陆城风的堂弟,三十五岁,在陆氏集团做副总。
陆城风喝茶的动作一顿。
陆老爷子被拆了台,脸上挂不住,“胡说什么呢,我只是想有个人帮城风分担。”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陆成泽是你儿子呢,这么费心培养。”
他话音刚落,陆城风就放下了茶杯,看向陆老爷子。
宁执说的他不是没怀疑过,但老爷子防他防的紧,这些年他什么也查不到。
陆老爷子没想到本来是他兴师问罪的主场,现在倒变成他被审问了。
宁执这张嘴就应该被封起来!
“你别想给我转移话题,现在说的是你在赌场招摇撞骗的事,我可是有证人的。”
准备的倒是齐全,宁执漫不经心地笑笑。
“那就别藏着掖着了,叫出来对质啊。”
陆老爷子拐杖敲地,“容了,出来认人吧。”
客厅后面走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生,长得很温婉漂亮,但眉眼间的钻营却让人生出深深的割裂感。
她叫崔容昕,是寄养在陆家的女孩,平时叫陆阑哥哥,但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
她从小就喜欢陆阑,更做着嫁给陆阑的美梦。
在陆城风和陆阑母亲离婚后,便一直以陆家未来的女主人身份自居。
更是看不上原主。
崔容昕坐到陆老爷子身边撒娇,“爷爷,我昨天跟朋友出去玩,可是亲眼看见宁执在赌博,而且是和赌场的汪经理赌,赌局可大了呢,好多人都知道。”
陆老爷子,“听见了吗,容儿可是亲眼所见。”
“不止呢爷爷,他还打着陆家的旗号招摇,这是在丢您的脸啊。”
宁执打断她,“崔容昕是吧,你要是想指控我,不如说点直接的,比如赌局的情况,不然指控无效,只能算你恶意诋毁。”
崔容昕暗暗咬牙,她昨天的确出去玩了,但没去赌场,这些还是听朋友说的。
她一听宁执打着陆家的旗号赌博,就急匆匆回来告状,具体的还没来得及问。
哪知道什么赌局的具体情况。
“还能有什么情况,你一个普通人,和赌场经理赌博,肯定输惨了吧。”
崔容昕不假思索地给宁执定罪,“爷爷,他不但冒充陆家人,还赌输了,这可是大大的丢脸啊,您以后见了那些叔叔阿姨怎么抬得起头啊!”
陆老爷子眉间沟壑更深,容儿说得对,都是这个宁执败坏他们陆家名声。
“宁执,我们陆家可是辈辈都不沾染赌博,你不但打着陆家的名义去赌了,还赌输了,看来只有把你送到局子里才能还我们陆家的名声。”
宁执,“慢着,我想问崔小姐,你口口声声说我赌输了,那我究竟输了多少钱?”
崔容昕蹙眉,“我可是从不沾染赌博的,听一耳朵都嫌俗气,谁去打听那个。”
“那就是不知道了?”
“这有什么难猜的,都说了是大赌局,你肯定输了几千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