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醒了!”宁夫人眼神略微躲闪。
她本想趁着宁洪源昏迷,将烟儿打死的,没想到他醒的这么不是时候。
宁洪源唇上都是为了忍痛咬出来的齿痕,他没说话,只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盒。
宁夫人正要接就被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只能尴尬地收回手。
最后还是张太医亲手接过了银盒。
他打开盒子,便看见里边是一些白色的药粉,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至于那张写着说明的纸条,早就被宁洪源销毁了。
张太医闻了闻,又捏出来一点在指尖搓开,接着蘸了蘸水,感受到指尖传来微微灼热。
“宁将军,这根本不是什么药,而是生石灰啊。”
宁洪源不可置信地看他,“怎么可能,这闻起来明明不是石灰粉的味道。”
张太医解释道,“这里面应该还加了一些香料,混淆了生石灰的气味。”
“生石灰遇水生热,若是生石灰足够多,那么在遇水后热度也会更高。”
“那里本就脆弱,在高温之下必会灼伤。”
“宁将军,这药粉您是从哪里寻来的?”
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张说明上写明要他沐浴后,趁水珠未干,大剂量使用。
原来是想借此废掉他!
好啊,好狠的心!
“宁元绫,都是宁元绫,是他害我!”宁洪源气得捶床,不小心撞到那里,顿时疼到面目狰狞。
一道清灵的声音恰好从门外传来。
“宁将军叫我有什么事?”
宁执掐着点儿走进主院,眼眸不经意地扫过张太医手里的银盒。
宁洪源艰难地撑起身子,恶狠狠地看着他,“你做的好事,倒还来问我!”
宁执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太医,“张太医,这里发生了什么,宁将军他怎么了?”
张太医虽怕棠雎,但对这位笑面的督主夫人却颇有好感。
“督主夫人,宁将军遭人暗算,误用了生石灰充作的……”
宁执不解,“充作的什么?”
张太医也皱了眉,“宁将军,敢问您将这药粉误当做了什么,怎么会涂在那里?”
宁洪源倒是想说,但满屋子的女眷,他又是长辈,怎么说的出口。
尴尬之下,他就瞪了张太医一眼,怨他多嘴。
张太医被瞪了一眼,福至心灵,忽然就明白了真相。
他暗自抽了口气,这的确不好说啊。
两人装聋作哑不吭声,但宁执偏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宁将军,所以你把那药粉当成了什么,又涂在了哪里?”
他表情懵懂,却将宁洪源一步步地往社死的路上逼。
宁清清未经人事,自然也不懂。
但她以为父亲不说,是被烟儿那个丫鬟哄骗,不知真相。
为了将功赎罪,她便拿着簪子狠狠扎着烟儿,逼问着她。
烟儿受不住痛,便都招了。
“老爷说……说他新得了一种药,只要沐浴后抹上便能重振雄风。”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我没关系啊,啊!二小姐,您放过我吧!”
她受不住痛,猛地推开宁清清,竟一不小心将人推倒在一旁的茶桌上。
桌上的茶杯摔成了一地瓷片,宁清清也磕破了头,但她还没来得及喊痛,便惯性地后仰,一头摔在了碎瓷片上。
鲜红的血和茶水混在一起迅速流到宁夫人的脚底,直接把她吓懵在原地。
反应过来后,她立刻尖声大喊,“清清!”
张太医也慌了,连忙为宁清清包扎,又将她转移到另一间房里。
宁夫人也想跟过去,却被宁执叫住。
“宁夫人且慢。”
宁夫人这会担心宁清清,不想与他纠缠,“你又想干什么?”
宁执没直接回她,而是看着银盒皱眉。
“这银盒底部似乎有宫中的落款。”他说着看向面色惨白的宁洪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宁夫人少时曾养在宫中,那想必对这落款很熟悉吧?”
宁夫人哪里听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她嫁到宁府时有一部分嫁妆出自宫里,也的确都有落款。
宁元绫这个时候这么说,不就是想让宁洪源怀疑是她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