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宿一进卧房就看到靠在床头看书的棠雎。
他气地扯下腰间的荷包砸过去。
“棠雎,你不见他见我干嘛,还害得我被误会。”
棠雎嫌弃地躲开荷包,道,“有事要问。”
秦修宿乐了,“合着你们夫妇俩都拿我当工具呗,这边问完那边问。”
棠雎敛眉,“他问了你什么?”
秦修宿不怀好意地笑笑,“问你是不是真太监。”
“……你怎么回的?”
“我说是,全切的那种,让他赶紧再找个人嫁了,别守活寡。”
棠雎隔着被子踹他一脚,“找死啊。”
秦修宿躲开,笑着道,“我还说了你七岁尿床,不用谢。”
棠雎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平复情绪。
有什么仇等他问完再报。
“我问你……断袖是不是很恶心?”
秦修宿身形一顿,僵硬地转身,看他片刻,连忙后退一大步。
“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当好兄弟。”
“……”棠雎忍无可忍,直接拿起枕头扔过去,“谁看得上你。”
秦修宿被他骂爽了,这才放心,接住枕头给他垫在身后。
“这个你问我就问对了,”他扬眉露出得意之色,“因为我前两天刚发现我就是断袖。”
棠雎,“……你脑子是不是抽抽?”
秦修宿摇着扇子,笑道,“是不是断袖有什么关系,喜欢的人出现是人生一大幸事,只不过他恰好是个男子而已。”
“棠雎,随心而动,随意而行,先生教的你都忘了吗?”
棠雎沉默,眼前浮现出那人的嬉笑嗔怒,一举一动无不牵动他心神。
是他这些年从未过的体验。
这种感觉很好,他不想放弃。
“我知道了,多谢。”
秦修宿痞笑道,“谢就不必了,喊声爹来听听?”
棠雎想起之前两人打过的赌,不由笑出声。
原来他从那时就没随心啊。
“我没记错的话,我是说让你喊爹吧。”
两人相视一笑,都默认自己是对方的爹。
“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喜欢的男子?”
秦修宿随口道,“昨天。”
“……”
“那人是谁?我认识吗?”
“认识啊,就是楚阳。”
棠雎再次沉默,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勾唇道:
“你说得对,你就是个断袖。”
“和楚阳表明心意的时候记得说清楚自己是个断袖,不然他恐怕不会同意。”
他一肚子坏水地提醒,秦修宿一脸感动地点头。
此刻两人内心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啊!
秦修宿走后,棠雎一人靠在床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心中一紧。
清楚心意前,他倒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却近乡情怯起来。
他垂着眸子打好腹稿,准备留着一会表明心意用。
但门外的脚步声却渐行渐远。
棠雎听着,眸子黯下。
终于到了晚上,宁执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纯白里衣,一手端着托盘推开了门。
太医嘱咐棠雎不能下床,所以宁执一眼就看到了半靠在床上的男人。
他对棠雎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托盘。
“督主,今晚的药喝了再睡吧。”
棠雎看着他喉结滚动,被他吸引的同时心里又有些紧张。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宁执不穿女装的模样。
他生的好,一身素白反而更衬得眉目如玉。
宁执端着药坐到床边,反常的温柔。
棠雎握住他的手,“我有话跟你说。”
“嘘。”宁执将汤匙送到他唇边,挑眉,“别说话,喝药。”
棠雎心里藏着事,没有关注这碗药有什么异样。
任随宁执一勺勺喂下。
“督主真厉害,全喝光了。”
宁执眉眼带笑地夸着他,垂眸掩下眸中的精光。
这药他放了些安神的东西,保证棠雎喝完呼呼大睡。
他就可以霸王硬上弓了。
系统说得没错,睡服的确是最省事的办法。
而且他又不排斥棠雎。
就算他真的是太监,他也不会因此而看不起他。
他这么想着,看棠雎的眼神更温和了。
棠雎被他看得脸微微发热,两人之间的气氛也逐渐暧昧起来。
他再次开口,想要表明心意,“宁执,我好像……”
“别说话,闭眼睡觉。”
宁执捂上他的嘴,手动禁言。
棠雎不明所以,但也不想违背他,便听话照做。
宁执等了一会,听到他呼吸逐渐变得绵长,终于放心。
看来药生效了。
他慢慢俯下身,靠近棠雎。
而床上闭眼的棠雎此刻正在纠结——
他是今晚说还是明天说呢?
总觉得宁执今晚不想听他说话。
……这是不是讨厌他的意思?
他心里反复纠结,唇上却忽然落下温软,淡淡的薄荷香气萦绕鼻尖,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不敢动弹。
宁执在偷亲他。
这个念头一起,他浑身的血液瞬间上涌,烧的他神志飘忽。
激动又欣喜。
心里像重锤猛然砸下,但又好像飘在云端。
其中滋味,复杂难言。
仅仅一个吻,便足够他如此动情。
宁执撬开他的唇齿,却始终闭着眼睛,但颤动的眼睫却暴露了他的紧张。
棠雎悄悄地睁开了眼,手指无规律地反复扣着身下被褥。
勉强忍住揽上宁执腰身的冲动。
他想看看,这人能做到什么地步。
两人像猫捉老鼠,宁执攻他就退,甚至主动送上。
十分配合。
宁执亲了半晌,抓着他的衣服停下喘气。
不行,这具身体的体力实在堪忧。
还好他把棠雎药倒了,不然等会也这样停下多丢人。
棠雎半天等不到他的动作,没忍住睁开了眼——
正好与准备继续的宁执对上。
宁执一惊,就要撤开。
却被棠雎揽住腰扯倒在他身上。
猫变成了老鼠,老鼠变成了猫。
攻守易位,一切推翻重来。
宁执甚至没力气去想为什么棠雎没有昏睡。
他最后的力气用在了扯下床帐,扯住一片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