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客栈。
“少爷,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阿琪铺着床铺,整理着行李。
他实在没想到,少爷竟然在出府的时候连行李都带上了。
宁执打开窗,往官道上看了眼。
没看见追兵,才放下心来。
棠雎没追上来就好。
傍晚起了风,他不过吹了一会,就低头咳了两声。
阿琪听见他咳嗽,连忙拿起衣服给他披上,又道:
“少爷,您身体不好,干嘛离开盛京啊,这一路上奔波劳累,我怕您又要生病。”
宁执拢了拢衣服,轻笑,“正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更要离开。”
“江南气候温暖,正适合养身体。”
主要还是棠雎要的太凶了,他的确有点害怕。
怕被折腾死在床上。
阿琪这才点头,“也是,眼看着又要冷了,还是去江南好。”
“床已经铺好了,少爷快睡吧,我就在隔壁,少爷有事敲敲墙我就过来。”
宁执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热茶。
阿琪把窗子关好,这才离开。
入夜后的被子都是冷的,宁执用神力暖着身子,才勉强入睡。
可惜没睡多久,他就陷进“噩梦”里。
梦里的环境是他和慕昇曾经住过的地方。
他看见自己躺在床上沉睡,慕昇轻轻推开门,一步步靠近他。
趁他不备,亲上他。
宁执立即捂住眼。
艹了,这真是没眼看。
再睁眼,他已经不是旁观者的角色。
而是床上的自己。
他对上慕昇直勾勾的眼神,喉咙紧了紧。
“慕昇,你想干什么?”
话一出唇,他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这崽子想睡他的意思这么明显,他还这样问,跟调情有什么区别?
梦里的慕昇眼皮猛地一抬,眼中审视意味尽显。
“哥哥,你叫我什么?”
宁执,“!”
这不是慕昇的声音,这是……棠雎!
惊吓之下,他终于摆脱梦魇,睁开眼睛。
下巴上传来一阵清晰的疼痛。
唇上触感湿软,鼻尖萦绕着独属于棠雎的气味,眼前更是那人放大的眉宇。
棠雎见他清醒,便松开了他的唇瓣,乌沉的眼眸半垂。
“宁执,慕昇是谁?”
“别狡辩,我刚听见了你喊他名字。”
“你问他想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和我一样在亲你吗?”
“还是在做更亲密的事,比如,这样?”
宁执胸前的衣物被他一把撕开,露出雪白的胸膛来。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棠雎就倾身而上,恶狠狠地咬上去。
咂咂水声间歇响起,棠雎的声音不似他唇的温度,一直冷冽,“宁执,我很生气。”
“你不要我是不是因为他?”
宁执简直是有苦无处说,他推着面前的脑袋,却推不开,又吃痛。
最终忍无可忍,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有没有把棠雎打醒,他不知道。
但他自己,是实打实的清醒了。
他看着棠雎偏过去的头和侧脸上清晰的掌印,心里有些后悔。
应该打后脑勺的。
这样他看不见掌印,不会心疼。
棠雎侧着脸,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笑了一声。
随后攥住宁执的手,高高抬起。
“打的真爽,再来两下。”
宁执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到了。
“棠雎,我不能和你解释他是谁,你只需要记住,此时此刻,我这个人,心里身体,都只有你。”
棠雎紧紧盯着他,随后松了手,保持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垂着头。
宁执感觉到什么,身子一僵。
不可置信地摊开掌心,看到一滴眼泪。
“你……哭了?”
“因为慕昇?”宁执几度张口,还是说不出来。
系统说过,他的身份包括任务都是不能告知攻略对象的。
他该怎么样才能告诉棠雎,他就是慕昇。
从始至终,他宁执就只有这一个人。
他抱住棠雎,给他顺着毛,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无措。
“是你,都是你。”
宁执叹口气,终于说出来这句话。
不出他所料,系统立即显示了惩罚。
棠雎埋在他怀里,闷声道,“我做了很多错事,手上沾了很多血,杀的人多到我数不清。”
“你妹妹说得对,我配不上你,我这样肮脏的人,就应该独自下地狱。”
宁执摸到他背后那道疤,轻声问,“这也是杀人的时候留下的吗?”
棠雎默了默,“不,这是在我知道自己给仇人卖命的那天,亲手划的,算是给父母亲人赔罪。”
“那现在仇报完了吗?”
棠雎点头,“都结束了。”
宁执捋着他的头发,吻在他头顶,“我的棠雎很让人骄傲。”
即便不在他身边,即便背着仇恨,即便遭受欺骗。
棠雎都成为了强大的存在。
他很骄傲,真的。
棠雎呼吸突然急促,一口咬上他脖颈。
这次宁执没有再躲,反而歪了歪头,露出最脆弱的命脉。
“这是给你的奖励。”
宁执吻在他耳际,随后向后躺倒,连带着将棠雎也拉下来。
只是他没注意,棠雎在咬上他喉结的那瞬,眼底划过的偏执和得逞。
……
……
春去秋来,又过了一年。
宁执窝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睡觉。
阿琪拿着件薄毯想给他盖上,却被一人拦住。
阿琪看见是棠雎,便低着头立刻离开。
宁执是被闹醒的,不用睁眼,他就知道是棠雎来了。
一年前他虽然在客栈被棠雎抓到,但坚持要来江南。
棠雎拗不过他,只能亲自将他送来。
安排好一切后,才回京当差。
这一年里,棠雎最开始每隔五天就来江南一趟,后来是三天,再到现在,一直赖着不走。
日日都缠着他黏糊。
宁执拍开他的脸,嫌弃道,“这都待一个月了,你不做官了?”
棠雎已经位极人臣,他的任务也顺利完成,之所以还留在这,就是为了兑现和他相守的承诺。
“不做了。”
宁执猛地坐起来,“这怎么行?”
棠雎要是不做官,他的任务可就失败了!
“骗你的,知道你喜欢我做官,”棠雎半跪在地,仰头看他,笑道,“不过是跟陛下请旨调来了江南而已。”
宁执一口气松到一半,松不下去了。
若是棠雎日日都在,那他以后还有悠闲日子吗???
他深吸一口气,紧盯着棠雎,“调来可以,一月一次。”
棠雎,“……”
这怎么还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