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御衡回到宿舍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候以后了。
和流兰薰逛自己校园的感觉很新奇,也很愉快,虽然心中紧张,但自己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面上还算是淡定的。
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杨御衡看到自己的眼睛还有微光。
自己都想象不出来多想有个人能陪着自己,不用他做什么只要一直一直陪在身边就好,可是,找不到,也遇不到,所以一直到最后,自己也是一个人。
不是说一个人不好。
一个人挺自由的,什么都很自由。想什么时候吃饭,吃多少饭不会有人在耳边说;想什么时候睡觉,想在哪个房间睡觉不会有人来督促;一个人的餐具很少,电器很少,衣服很少,食物很少……什么都很少,所有的房间很清爽;自己的好习惯会延长电器和家居的使用时间,也减少了麻烦。
有点小问题自己就可以搞定。
只是,偶尔还是会觉得有点……的。
比如,遇到好玩的小物件,想要分享的时候,身边没有人,想要分享给朋友的时候会想起朋友是否有时间,现在忙不忙,自己能不能得到即时的回复。
到好玩的地方,开心的时候想要分享,身边也没有人可以说,没有人可以让自己得到及时的反馈,没有办法变成多倍的快乐。
确实有很多很多的地方十分适合一个人去。比如风景优美的公园,或者喧闹的街市,可以看看风景,也可以看看风景中的那些人,那些认真生活的或者没那么认真生活的人。
看着那些同学做点小生意,摆摆小摊,赚钱学费或者化妆品费,杨御衡其实是羡慕的,可是有些事情即使是现在,即使……还是做不到。也不是抹不开面子,就是如果一旦做了自己肯定分心,做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好好做的心态,自己也没啥能力能一心多用的,有时候还是很有些约束人的。
心里有一道坎。
无法面对什么事情都让自己从容。
曾经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像个暴躁的火药桶,只会被吵,不会有人告诉你怎么梳理自己的情绪,怎么理解自己的暴躁。
慢慢的看了一些书,看过一些人之后,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好幼稚,超傻缺。
那些人也不是生来就是优雅、智慧的。他们有的是因为有极好的家教,有的是因为有丰富的阅历,有的是因为身边的朋友的感染,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他们就是自己想要变成的样子,虽说内里肯定会差很多,但是至少自己看起来要像。
慢慢的,杨御衡也开始改变自己的态度,改变自己的说话方式,也有了些模样。
只是内里总是空乏的。
-刚才来找你的是什么同学?
是王语凝,杨御衡回复道:高中的同学,他也在京都。
-哦,第一次过来找你吗?
-唔,之前一起吃过饭,他也挺忙的。
-他是什么学校的?
-不太清楚,反正管理很严格的,不能随便离开学校。
-?
-嗯,不太喜欢问,所以不太清楚。而且,感觉如果是自己可能会觉得烦。
-明天吃什么?
-大小姐,今天晚饭刚吃完,你就问明天吃啥。
-对啊,吃饭,乃是人生大事。
-明天再说吧。晚安。
-晚安。
杨御衡把手机丢到床中间,取下眼镜,闭上眼睛。
回想起下午在一起的时间,杨御衡突然觉得心中一片凉,好像之前的激动和不知所措都是幻觉。
那天,也是突然就不喜欢这个人了,可是工作了之后越来越觉得为什么自己不继续喜欢这个人,这个人比那些狗东西好多了。
之后对什么事情的心思都很淡。
想想这还真的是自己坚持最久的一件事情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甘心还是真的对这个人惦念至难以挂怀。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王语凝看完手机上的回信后,便放在了一边。
今天来找杨御衡的那个人,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但是这个人,如果是在京都对这个人起的印象的话,那身份还真是不好说了。
杨御衡这个人吧,有点一根筋,有时候犟的不行,有时候又感觉这个人是不是没有底线。接触的时间久了才发现,因为她不在意。大二了,自己也是忙起来了,家里要处理的事情也多了起来。爸妈也说了几次让自己多回家,方便一些。
“你在学校有事找你也不方便,有些事情电话里总是不好说。”
“这有什么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你安排的那些琐碎的事情还说我……再者说了,我现在不是隔天就回来,大二了课也多了,虽然没那么难总归也不能考得太差吧,我还要脸的好吧。”
“……你,“王爸爸想想自己安排的事情确实是琐碎了些,但是接触这些日常的工作流程和安排是了解一个公司运作的最快的方式,况且也不需要亲力亲为,”算了,由你两年玩。你自己安排时间吧,你是个有主意的我也不多说了。学校的事情我也不管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嗯。”
周一回去吃饭的时候,爸爸又提了一次,虽然说着放松一下,接下来安排的就不是基础的工作了,你还不能说他。两年应该也是他的极限了,妈妈的身体虽然养着,但是谁也不知道还能养多久,医生说了她的病实际上是因为早年亏损太过。可是自己少年时期确实没有什么印象,现在的手段要避开爸爸也查不到什么,虽然也不需要避开……如果真有什么爸爸只会比自己更在意。
说的两年,其实是两年之后自己要有接管公司的能力。
任重道远啊。
虽然感慨着,王语凝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畏惧,带着收敛的傲气。
第二天,杨御衡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因为上午没有课,没有定闹钟。
伸伸懒腰,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大家好像都还在被子里,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搓了搓脸,肚子饿了,洗漱之后出来发现游览动静。
“饿了没,待会吃什么?我出去买。”杨御衡便收拾小包边问道。
“饿,不知道吃什么。”张晓彬靠在墙上,抱着膝盖。
“不知道的话就吃饭吧。”
“吃饭啊,吃饭吃啥呢,想吃肉。”
“那要不我就看着买吧,那我先出去了。”
“哦,好。”几人都应下了。
打开门,杨御衡补充了一句,“如果想吃什么待会给我发信息,早点,如果我已经买了就不换了的啊。”
“好嘞。”
下午的课是专业课,一连两节课都是语言通识课。
下课之后杨御衡便去了图书馆,这个时候的图书馆已经有很多同学了。
找了个角落的空位便坐下了。
在图书馆的时间过得很慢也过的很快,至少这本《依恋》还没有看完。
突然觉得自己当初选专业的时候是不是过于任性了一点,毕竟汉语言文学一般看来也就是当老师或者说从事一些文字性的工作,或者做研究,心理学也是。
只是自己还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什么都想了解,但是什么都了解是需要时间的。
太贪心的结果就是疲惫之余怀疑自己。
还是要好好读书,然后有个漂亮的成绩单,然后毕业,然后找个稳定的工作。不能作死。
呵。杨玉御衡甩甩头。天天这么乱七八糟的想也不是个事。
揉揉耳朵,回了宿舍。
以前觉得别人重生的就涅盘了,可是想要涅盘哪有这么容易,那些深刻的伤害随着自己的死亡,重生让那些过去事实上淡了。
多想成为一个心智坚定的人,可是心智坚定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呢,杨御衡不知道。
只知道这个词自己总会想起。
以前总是会想,自己应该是怕死的,怕死的时候会疼,怕死了之后再也不会有机会看到想见识的事物,怕死了之后自己的身后事么有人帮着料理。
有人说,你想得可真远。
那个时候自己笑着回答说,毕竟自己只有一个人,如果不给自己考虑这些,谁会想得到呢。
也许是因为自己总是想到死亡这个稍显沉重的问题,所以总是做什么事情都不大能提起精神气来。
觉得这样也没意思,那样也没意思。
总被人说,不要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并不是好吗,只是这样的表情最省劲。
现在的日子,就这么过着也是不错的。
上上课,看看书,学点课外的知识,比如学点其他语种的入门啊,多看点经济金融啊历史文化之类的书啊,也不是每本书自己都要记得住,就是当做杂书看看,忘记了就忘记了,记得住就记得住。忘记也不会是全部忘记,至少有个印象,即便是以后需要了,知道自己在哪里看到的这本书也是好找的。
有空的时候和王语凝她们一块出去春个游,秋个游,冬个游,简直不要太惬意了。
可以去津市吃草莓,夏天的北方比较凉爽,只要不在正午前后出门都还是不错的,秋天是真·秋高气爽,可以到处转转,冬天外面超冷,找个地方吃吃火锅或者窝在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