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梨就吃的满头大汗了,不得不脱了外袍,拿起火盆上温着的酒杯,里面的酒都是热热的。
火锅本就辣,一杯温酒下肚就更甚了,江梨眨了眨眼,被辣的掉出眼泪来。
贺云璟看的好笑,递过去一张帕子,又将早就准备的梅子水递了过去。
梅子酸,用水冲过后减少了味道,但很解辣。
江梨喝了好些才缓过劲儿来,用帕子擦掉眼泪抬眸看向对面的人,隔着锅里蒸腾出来的雾气,他有些看不清贺云璟的面容,就很迷糊。
贺云璟也在看江梨,眼底已经没有了防备,只是单纯的在打量他。
这种变化是好的,贺云璟抿了口酒说,“不能吃辣就少吃,小心上火,吃点清锅。”
江梨寻着贺云璟的话看向另一个锅,里面翻滚着枸杞和大红枣,是用鸡汤熬的。
江梨嗯了一声,烫了些自己爱吃的进去。
贺云璟说,“元宵节我带你出去看花灯。”
江梨错愕抬头,“可以出去?”
“没什么不能的,只看我愿不愿意。”贺云璟语气平静,武安侯府是武将世家,战功赫赫,绝对忠诚帝王。
便是武安侯现在的处境也是帝王一手策划,为的就是让武安侯府站队太子。
只是剧情里不知什么原因皇帝竟然在最后废了太子,皇后也没了。
还是系统没什么用,全都绕着男女主的视角走,对这些细枝末节的情况没有任何交代,便是原身为何中毒,谁下的毒他也还不知晓,只得稍后从贺云行和霍姨娘身上下手。
江梨垂眸没再说话,他是知道武安侯府在武国地位的,如此才会从贺云璟身上下手。
不过现在他得慎重考虑一下,贺云璟太聪明,他不能露出端倪来。
两人再无多话,吃过火锅后便各自休息去了。
很快到了除夕夜,武安侯夫妻去了宫中赴宴,也带走了贺云行,家中只剩霍姨娘这一个主子。
除夕是从早热闹到晚,最是人多嘴杂的时候,贺云璟早早安排了人盯紧霍姨娘,很快便得来了消息。
书房里贺云璟写着毛笔字,练了几个月他已经完全学会了原身的笔迹,且锋芒更甚。
暗卫说,“霍姨娘身边的婢女今日午膳后出府去了首饰铺,说是前些时候买的簪子坏了要补。等她离开首饰铺的老板也匆匆离开,只是那人太警惕,属下险些被发现便不敢再跟,怕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贺云璟搁下笔抬头询问,“他是朝那个方向去的?”
“城东锦绣阁那边。”
这只是个大概的方位,贺云璟铺开皇城地图仔细看查看,很快将目光锁定在一处。
他手指点在上面,很快联想到一些什么,他没有声张,让人先行下去。
贺云璟静坐许久才抬眸看向桌角上放着的花盆,冬日严寒他就放屋里了,基本是走哪儿带哪儿,期盼着小叶子大些再大些,早日开花。
但明显这东西不是靠他一个人就能养大的,得忽悠一下江梨。
翌日贺云璟扣下了点心盒先拿回了自己房里,打开食盒贺云璟瞧着上面的花样。
他之前见过几次,区别不是特别明显,一般人也不会在意,毕竟只是吃的东西。
但现在来看真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一个困在敌国八年的质子,回去后只花了不过一年时间就夺下皇位,还是在没有母家支持的情况下,贺云璟怎么想都不可能。
何况江梨还是大反派,虽然是为爱黑化,但他也要有成为反派的资本,就不可能是表面上的柔弱好欺。
他虽然一直有所怀疑,但江梨每天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想要传递消息出去何其困难。
也怪他先入为主,觉得江梨是因为喜欢林水鸢才会如此喜欢梨花糕,以前在宫中吃不到,现在被困在他这儿,想睹物思人。
感情是用这东西传递消息,在无法立刻有所行动的情况下向他提出一个合理简单的请求,又必须只有他的人才有,他真要夸一声江梨聪明。
当然还有江梨的演技,如果他猜的没错,与霍姨娘合作的毒杀原身的极大可能就是江梨。
即便江梨没有直接出手也绝对知晓,偏偏一点破绽都没有,装成一无所知又害怕他的模样,理所应当用他的手与外界传递消息。
当然,他现在知道这些糕点有问题也没用,因为他没有破解的密码,无法知道上面的内容。
所以他现在要找到江梨传递消息出去的方法,毕竟去买糕点的人是他的人,不可能给江梨传消息,那就只能是他院子里的其他人,或者能进他院子里的人。
贺云璟认真思考起来,他是突然带江梨出宫的,江梨就不可能料到这件事。
所以江梨第一次提出要梨花糕是为了向外界传达他安全的消息,接收到信息的人肯定也会想到他无法把命令传达出去。
刚好那段时间侯府在整顿,换了批下人,能进来他院子里的也不多。
恰好是前后时间,又跟江梨确定过彼此身份的.....
贺云璟很快锁定了人选,但要确定的话就看这盒糕点能发挥多大用处了。
贺云璟提着食盒拿上花盆去了江梨房里,将食盒放在桌上,贺云璟按住了盖子开始跟江梨讲条件。
“给你吃可以,先答应我一件事。”
江梨抬眸,“什么事?”
贺云璟把花盆推向江梨,“每三天滴几滴血给我浇花。”
江梨无言,他是见到过贺云璟放血浇花的,每天雷打不动滴几滴,而且那两片小叶子还长的特别慢,都快五个月了才长出了第三片小叶子尖尖。
“为什么要用血养?”江梨如实询问,他真觉得奇怪,很不能理解。
贺云璟挑眉,“我中毒了,要用血养的大的花才能解毒。”
江梨心脏颤了一下,他还以为贺云璟的毒已经解了,可就算没解也该是请太医医治,怎地如此天方夜谭用血养花去解毒?
贺云璟点了点桌面,“怎么?养你这么久要几滴血都不行?糕点白吃了?”
江梨不想说什么,默默拿起桌上的匕首在手指上划了道小口子滴了几滴在花盆里。
鲜血很快被吸收,小叶子也跟着抖了抖,肉眼可见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