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火慌里慌张的跑进厨房,果然看到了一只被烧出了裂纹的水壶。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原样拎回去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他当即回头望去,就见门外的男人挡住了阳光,整张脸都似是笼罩在了暗色中。
于火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急忙横跨一步,试图挡住烧裂的水壶。
可惜,对方貌似已经看到了,嗓音透着惊讶:“你气性这么大吗?”
于火懵逼的瞪圆了眼睛:“啊?”
渊走进屋子,面无表情的指着他身后:“讨厌我就直说,没必要拿水壶出气。”
于火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么偶像剧,你写小说呢?我要是真的讨厌你,不如直接给你下降头!”
渊闻言扬了扬眉,故作惊叹:“厉害,居然还会下降头。”
于火感觉自己被气到了:“我说没说过,下次跟我讲话,记得把脑子摇匀了再开口,没必要没话找话?”
渊抿了下嘴唇,说道:“我不是没话找话。”
于火拉着长音‘哦~’了一声:“懂了,你没找话,你在找抽。”
青年嗤了一声,转身把水壶拿下来直接重重磕在地面,直观的演绎了一遍什么叫破罐子破摔。
渊想了想,到底没有去触对方的霉头,离开前言简意赅的说道:“算了,你跟我过来。”
“我为什么要跟你过去?”于火在对方的身后高声反驳。
男人好似没有听到,‘娉娉婷婷’的走远了。
于火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最终还是耐不住好奇心跟着对方回了偏厅的院子。
男人并没有直接回厅内,而是拐去了院子的小厨房,伸手推开了房门。
霎那间,一股香味直冲鼻息,于火探头一看,随即发出‘哇哦’的一道惊叹声,问:“你做的?”
说完,他越过渊的身影,一溜烟跑到餐桌前,视线直勾勾的望着桌子上那一大盘宫保鸡丁,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没办法,大少爷除了野炊,根本就没下过厨,自从被拉进直播间,不是在啃面包就是在啃面包,连方便面都懒得泡。
渊瞥见他那口水恨不得都要流出来的样子,把桌子上两碗米饭中的其中一碗推了过去。
“做多了吃不完,要一起吗?”
于火听闻搓了搓手,刚要拿起筷子,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警惕的问道:“你不会在这菜里下毒了吧?”
渊表情微滞,没好气的坐下,拿起筷子慢吞吞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
然后在青年馋的眼睛都没眨的样子下细嚼慢咽了一番:“怕死,你也可以选择不吃。”
于火‘嘿嘿’一笑,没皮没脸的拿起筷子:“我不怕死,就算死了,我也要当一只大馋鬼。”
渊差点笑出声,但好在他忍住了,只是不耐烦的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碗边:“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于火不以为然,面上还露出几分自得:“当然,吃饭并不会耽误我讲话。”
渊无法,只是垂下头,沉声提醒:“食不言。”
于火:“你好无趣。”
渊:“......”
见到男人阴沉下来的脸,于火终于识趣不再开口。
许是吃过面包的缘故,于火吃了半碗饭就饱了,他最后又夹了两筷子肉塞进嘴里,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
渊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冷淡的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吭声。
于火咂咂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过了半晌,他后知后觉的从空间包裹里掏出了一罐冰镇啤酒,拉开拉环吨吨吨喝了好几口,随后发出一记舒爽的喟叹。
下一秒,对面的筷子被用力拍在桌子上。
于火狐疑的抬起头,迎着对方那道探究及不满的视线,又掏出一罐啤酒递给对方:“喝吗?”
渊望着近在咫尺的罐装啤酒,视线掠过上面凝结出的晶莹水雾,无声的伸手接过。
然后学着青年的样子拽开拉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
渊别开头,嫌恶的皱起眉。
好难喝。
他用充满不理解的目光看向青年。
对方正惊讶的望着他,过了好几秒,青年的薄唇陡然扯出一记坏笑:“不会吧不会吧?你第一次喝酒?”
这种被鄙视的目光令渊有些不舒服,当即反驳道:“不是,我咳嗽是因为这酒太凉了。”
于火又不是没见识过他身上的低温,当然知道这人好面子在鬼扯。
不过他没有当场拆穿,狐狸般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挑衅的情绪,端起自己的啤酒,歪头示意:“行吧,那跟我走一个?”
渊眨了眨眼睛,短短须臾之间,酒气就熏红了他的眼圈,悄然磨平了眉宇间的戾气,像是落入了凡尘的精灵。
于火被这一眼惊艳住了,甚至是忘了眨眼。
直到对方端起酒跟他碰了下罐身,才堪堪回神。
似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于火连忙缩回手,仰着脖子把剩下的大半罐酒都喝光了,这才把刚刚突兀升起的欲望给镇压了下去。
他烦躁的捏扁空掉的啤酒罐,再没了逗弄对方的心思。
下一瞬,对面的男人居然也学着他的样子捏扁了罐身,然后抬起一双绯丽的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于火愣了下,这是没喝够?
他又拿出两罐啤酒,分给对方一罐。
这次渊没有喝,只是把啤酒拿在手里,眸中浮现出一层浅薄的水雾,眼神懵懂。
于火暗骂了一句,别开头继续给自己灌酒。
草!
就不该给他喝酒!
重点是......这家伙为什么长了一张那么漂亮的脸?!
寂静的小厨房,青年吞咽的声音压住了躁动的心跳。
渊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什么很沉的东西压住了似的,很沉。
还有视觉上的眩晕,好似由宏观进入了微观,周围的参照物统统都被加上了磨砂滤镜,只有眼前的人,清晰到......连手背上细小的毛孔都能瞧见。
当然,不光是毛孔,还有蛰伏在白皙皮肤下的浅青色血管。
盯得时间久了,他甚至能感受到血液的流速......
那血,是热的吗?
渊感觉自己像是被梦魇住了,掌心的啤酒啪嗒跌落在桌面,咕噜噜的滚动至桌子边沿,然后下坠,发出巨大的声响。
与此同时,自己那只附着了潮气的掌心,也本能的覆盖住青年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