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赛诗会在国子监中如约举行,来了几十号学子,清雅书院往年一直是这项盛事的佼佼者,今年更有个徐鹤参赛,清雅书院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他老师赵先生脸上依然是红光满面,傲气十足。
徐鹤七岁时就能作诗,到十四岁已经名动京城,人称”玉鹤公子”。
与他并驾齐驱的是白鹿书院的穆言,她的老师柯先生就看起来谦虚的多。
清雅书院只收男乾元,而白鹿书院却是只收女乾元。两家书院各有所长,也在以往各项切磋中,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国子监在这方面并不是十分出众,景帝也不希望国子监一家独大,还是期望着各家能有多长。
萧北棠虽然没有参加,还是跟着一众同窗远远看着,不出意外,不久之后,会有绝句传出。
从前这种场景该是看她们在青楼等着看新胜出的花魁,如今竟变成等着看诗词来了。
宋清浅没有领着她的学生,她从前待过的博雅书院也来了人,她还是得避一避。
不过今年有个意外,结局是仁和书院的一个中庸胜出,留下了一首震惊四座的诗,她也因此声名大噪,叫任萱。
只是她竟然还把徐鹤一个出言不逊的师弟给揍了。
中庸揍了一个乾元,还是个女中庸揍了个男乾元,这就大为震惊了。
宋清浅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为之一震,长久以来中庸并不能得到同等的对待,她能胜出也许是天赋,有些人天生就是奇才。
但是她一个中庸居然在武力上也胜出了???
这有些倒反天罡。
清雅书院先生的脸很难看,比刚出生的孩子还要皱巴还要丑!
在这么多的书院面前输了赛诗会不要紧,乾元输给中庸,一时间引起不小的风波。
赵子鸣他们几个最后光顾着看热闹,午后还在学堂里兴致勃勃的聊起这件事。
周桦又胆小又兴奋的说:“你们是没瞧见,我离得近,瞧得真真的,那一拳结结实实的,田峰当场就喷了鼻血,恼羞成怒又去和她打,结果完全被压制!不愧是仁和书院,一直不同凡响。”
“哇!好强好暴力!她一女中庸,这么猛的吗?”萧林已经听了好几遍,再听她绘声绘色说一遍还是很激动。
“对啊,最重要是清雅书院群情激奋,当场就要和她再战,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萧林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积极劲儿:“怎么着?是不是被她的凶悍吓的不敢吱声了?”
周桦失落道:“咱们院长从中调停了...”
“嗨!”其余人失落的散开。
“我还没说完呢!”周桦一句话又把人都拢了回来。
周桦一脸崇拜,清了清嗓子说:“她说,我叫任萱,今日不是来动粗的,但若你们不服,出了国子监的门,诸位尽可来找我。”
萧林摇了摇头:“啧啧啧,好猖狂!田峰虽然是个乾元,可人家说不定走的是文人路线,不习武打不过一个中庸也是有可能的。”
赵子鸣也摇了摇头:“你说的没有可能,她体格看着瘦弱,同你们并无二致,田丰,肥头大耳,人高马大的,又是男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那怎么解释这件事?”
刘庆说:“意外,纯属意外,一定是他没防备。”
周桦星着急澄清道:“不可能,当时田丰说任萱定是偷了谁的诗,亦或是这诗是先生所做,任萱说,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后来田丰还在喋喋不休,甚至还故意挑衅,任萱才动了手,完全讲武德!”
“啧~周桦,我怎么瞧着你很崇拜任萱啊?”萧万琪揶揄她。
周桦不好意思又不否认的笑了笑。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萧北棠一直没说话,陆无忧也是。
入夜后,萧北棠和宋清浅也谈论起了此事。
“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萧北棠问。
宋清浅答:“不合常理。”
萧北棠点了点头说:“我问过若风,除非是她天生神力,否则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
“可现在也只有她这一个而已。说不定真是巧合?”
萧北棠摇头:“不然,我三舅舅也很厉害的,他也是中庸。不过我三舅舅是从小就厉害,任萱,从前没听说过。”
“也许是现在才被看见?”
“也许吧。”
不知为什么,萧北棠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陆无忧还是同一时间来,作揖笑着说:“先生。”
“陆无忧?”萧北棠拧着眉头看着她。
宋清浅问:“陆无忧,你来是有何事?”
陆无忧笑出一口皓齿:“无忧见先生辛苦,特来替先生排忧解难。”
“?”
陆无忧笑了笑:“无忧从今日起会按时来接姜棠~”
???她抽什么疯?萧北棠脸一瞬黑下来。
宋清浅淡淡道:“陆无忧,我知你是好意,不过,不必了。”
陆无忧一笑:“先生此言差矣,我与姜棠乃是同窗,她谦让,回回都最后一个向先生解惑,我心中也很感激,而且同窗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
“多谢你的好意,陆无忧,我不需要你如此帮我。”萧北棠咬牙切齿。
“哎呀,你别跟我客气,都是同窗~”陆无忧顺势将胳膊搭在萧北棠肩上。
萧北棠矮身一让:“谁跟你客气了。”
“陆无忧,若是有时间,你该勤奋读书才是。”宋清浅也不希望她日日这般。
“不会耽误学业。”陆无忧自顾自坐下来,取了本书来看。
......
萧北棠一脸生无可恋,陆无忧若是日日在这里杵着,那她还哪里有时间和宋清浅腻歪?
这才什么时辰?难道要早早回去陪那几个臭乾元?
可她也没有理由赶她走。克星,绝对是克星。
“陆无忧,你对我是出于对先生的尊重?还是另有其他?”宋清浅正色问。
陆无忧轻笑:“先生以为呢?”
“首先,若你是尊师重道,那我告诉你,不必如此。若是为了其他,不妨告诉你,我已成亲了。”
萧北棠讶异的看着她,瞠目结舌。
陆无忧瞳孔微张,很是讶异,可她的讶异只一瞬就平息。
她们两个的反应恰好被宋清浅看在眼里,陆无忧,似乎不是在讶异她已成亲这件事。
“先生既然成亲了,为何还要日日带着符文?”陆无忧淡定问。
宋清浅一怔,这符文是坤泽用来屏蔽乾元信素的,普通乾元的信素都可短暂屏蔽。
只能以防万一。
可被标记的坤泽则完全不必用这个 ,被标记后只会对自己的乾元发情。
“标记后极易怀子,我与我夫君眼下还不想有孩子,不想频繁吃避子药。”宋清浅冷冷道。
萧北棠又是瞠目结舌,好像这事儿她不知道一般,反应比陆无忧还大。
她一先生,和学生讲床笫之事,合适吗?这可不像是宋清浅能干出来的事...
陆无忧眉头紧蹙,良久才放松,说:“先生,为何要同无忧解释这些?”
宋清浅正色说:“此事原是我私隐,不必同谁解释。若你不是对我存着那种心思最好,若是,我是你先生,还请你早早断了这个念头。”
陆无忧欲言又止,失落垂眸。
萧北棠高兴死了,要不是陆无忧在,她险些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