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晓你祖母死前是什么样子吗?”夜鹰笑的轻蔑。
芳儿一怔。
“被我活活掐死的!”夜鹰故意激怒她,想找她破绽。
芳儿两年来一直在找凶手,闻言怒火中烧,一心只想杀了夜鹰。
“狗东西,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夜鹰拖住她,其余人才得机会上前,想带走宋清浅,宋清浅挥动匕首,陆无忧吩咐过不许伤到她,这些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其中一人趁机点了她的穴道,陆无忧恰好赶来趁乱带走宋清浅。
芳儿发了疯似的与夜鹰恶斗,夜鹰节节败退,引她离开,她穷追不舍,最后将夜鹰筋骨尽断,才作罢。
萧北棠见着芳儿才意识到什么,慌乱去找宋清浅。
其余人还在恶斗不止。毕竟在同济会的地盘,敌众我寡。
陆无忧带着杜香菱和宋清浅在手下人护送下往里退。
杜无伤跟在后头,左顾右盼,眼下只剩下几个人在断后,陆无忧定是想走密道,若是杀了她,自己就可取而代之。
届时他再拿住宋清浅,便可拿捏萧北棠,原本他也就是想这样,才会与姜三合谋,放他们进来,帮他们掩藏身份。
宋清浅想的没错,这个人虽然见得次数不多,可她直觉不可信。姜三自然也不信他,但若能利用他,自然也要省力许多。
杜无伤要带宋清浅走也是想以她挟持萧北棠和陆无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想的是很好,只是没想到宋清浅根本不信他。
杜无伤暗暗看着局势,忖了又忖,心一横,拔剑刺向陆无忧。
他离得近,又是从身后,陆无忧也无防备,宇文鸢在他身侧惊愕之中下意识挡下他。
杜无伤的剑贯穿宇文鸢的胸膛。
“无伤,你做什么?”杜香菱震惊之余怒不可遏。
杜无伤双目惊恐的看着鲜血渐渐染红宇文鸢的衣衫。
“阿鸢!”杜无伤惊呼着松开剑去扶她。
陆无忧回头看了一眼,宇文鸢看着陆无忧,笑的坦然,好似终于解脱了,片刻后她沉沉合上了眼。
杜无伤抱着她撕心裂肺。
杜香菱催促着陆无忧先走,叫来府兵拦住萧北棠等人,又命人强行带着杜无伤离开。
陆无忧带着他们逃离。
萧北棠追到的时候只有宇文鸢的尸体靠墙躺着。
怎么会百密一疏!芳儿功夫是高,只是婆婆那件事太容易让她分神!
追到后院,陆无忧便没了踪迹,萧北棠心中七上八下。
鹿城易守难攻,城门打开之后,局势骤变。
宇文月亲自督战,也难起成效。
等她回过头来,抽调兵力对付萧北棠的时候,人早已遁走,只留下陆府横尸遍野,她见到宇文鸢尸身,发了疯似的将陆府翻了底朝天。
姜四的易容术可使萧北棠于众目睽睽下轻松藏匿。
......
一条狭窄又深不见底的密道走了良久才通网一处山里,山里建了一处寨子,格局和天狼山很像。
这里看起来是同济会的一处据点,宋清浅被安置在屋里。
陆无忧温声说:“你在此等我,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宋清浅动弹不得,应不了分毫。
杜无伤面色死寂跪在前厅,杜香菱满目憎恨。
“杜无伤,你竟起了异心?你想杀无忧?”杜香菱冷声质问。
杜无伤还沉浸在宇文鸢的死中,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母亲,从小到大,你就偏袒陆无忧,我连一声姐姐都不能唤她,在她面前我和一只狗没什么区别,明明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如此偏心呢?”
这些话他一直想问,一直不敢问。
杜香菱冷笑一声:“你不过是贱婢之子罢了,我不过是看在陆正风的面子上,留你在身边。”
陆正风,杜无伤父亲。
杜无伤目光诧异的看着她,这怎么可能?
杜香菱缓缓走到他跟前,说:“我和陆正风自小相识,他心慕于我,当年我洗去标记,怀着无忧嫁给了他,他一直以为无忧是他女儿。”
“我承认我骗了他,可那也是他心甘情愿,他就没有错吗?醉酒之后和你娘生下你,我不在乎他如何与旁人乱来,可我绝不允许有人威胁到无忧的地位。”
“实话告诉你,我逼陆正风亲手了解你娘,他不忍心,我当着他的面,亲手杀了你娘,而我也答应将你放在我身边,对外称你是我所生。”
杜香菱在他眼前来回,轻飘飘的说着这些话,杜无伤瞳孔地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其实帮中的人都知道你是私生,而我愿意将你养在身边,也不过是让他们觉得我大度。如此无忧也更能站稳脚跟。”
“再后来,陆正风不知为何竟发觉了无忧身世有疑,我便亲手了结了他。只是不曾想被你听见了无忧的身世。”
杜香菱笑的没有温度,说:“我本想杀了你,可若你也死了,只怕帮众有人还是会起疑。而且你还有大用处,来日无忧登上大位,往日那些肮脏,还需你顶下来。好在你以为自己是我亲生,又蠢又心中畏惧,不敢说出来。”
杜无伤这一番听下来才知晓,眼前这个蛇蝎女人是自己杀父杀母的仇人!
难怪她这么多年待自己不远不近,只要不涉及陆无忧她尚有几分母亲的温度,一旦涉及陆无忧,她便偏心到一丝温度也不给他留。
她养了杜无伤这么多年,竟从来没有给过他半分真心,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要利用他,甚至连他的死都已经在她计划之中。
“可你竟生了异心?我自小便教你顺从,你看阿鸢,学的就比你好。”杜香菱面色阴冷逐渐狠厉。
杜无伤从地上爬起,笑容扭曲:“你这个毒妇!原来,你自小不许我习武,美其名曰怕我辛苦,说什么次子本就不必如此辛劳,我还以为你真的心疼我,我小时候总是费解,为何你日日督促陆无忧勤奋习武,原是畏惧我?”
“你总说你待我同她一样,每回有失偏颇又会私下安慰我,说什么她日后是要担起重任的,让我多体谅她?你给我吃的那些药,是否也非补品?”
“你杀我父母,鸠占鹊巢,爹到底哪点对不住你?你为何要如此待他?”他浑身颤抖,怒意裹挟着恨意,双拳紧握。
杜香菱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他哪一点都对的住我,若非他发现无忧身世,以他往日待无忧的好,我本可以不杀他。世间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是他执意娶我,我从未逼过他~”
“毒妇!”杜无伤恨意更盛,露出藏在袖中的短剑,奔着杜香菱而去。
才只一步,便被暗卫一剑封了喉,鲜血飞溅,杜无伤睁着双眼倒地,死不瞑目。
陆无忧从门外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杜香菱,目光中满是落寞。
她红着眼眶,嗓音微哑开口,问:“陆正风,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