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音和孟子乔一抬眼,只见孟佰、孙夫人、孟源走到他们跟前。
“阿呀,老爷,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招财树么?花了大价钱买的。孟子乔,你明知道这是你爹最喜欢的树,你没事瞎爬它干嘛啊?这下好了,树给折了!”孙夫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孟子乔,你一天到晚除了惹祸,还会给我干嘛?”孟佰愤怒的说道。
孟子乔一听自己被教训,气的浑身发抖,敌视孟佰和孙夫人。
顾寻音急忙打圆场:“夫人,老爷,你们误会了。孟子乔爬树不是想玩,是想把从树上跌落的小鸟儿放回鸟窝去。”
顾寻音从孟子乔手里拿过那只被他小心呵护在手的鸟儿,给孟佰他们看。
“这……”孟佰觉得,好像自己骂孟子乔有错。
可偏偏这时,小儿子孟源又开始煽风点火了起来:“就为了一只不值钱的鸟儿,牺牲爹爹花高价钱买来的树?孟子乔,合着你心里,一只鸟比你爹还重要?”
“孟源,也不能这么说。”孟佰想替孟子乔辩解。
可偏偏孙夫人插话:“老爷,我看他就是心里没你,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听话,一天到晚闯出那么多事端来。他啊,太玩物丧志了,你要再不管,他昨天毁你一匹汗血宝马,今天毁你一棵古树,明天谁知道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当心他把整个家都毁了。”
孟佰被几方挑拨离间,一想也有几分道理,儿子的确玩物丧志,书不会读,整天研究鸟啊马啊爬树啊,有什么用?
孟佰怒气冲冲:“夫人说的有理!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没用的儿子,简直给祖上丢丑!孟子乔,与其救鸟,还是先救你自己吧,你看看你这玩物丧志的样子!”
“孟老爷……”顾寻音想替孟子乔辩解,但被孟佰打断。
“孟子乔,我命令你,在顾法师没回来之前,你不准踏出房门一步!留在房间好好反省好好读书,你最好不要偷跑出去,否则我打断你的腿!哼!”
孟佰拂袖离去。
顾寻音愣住了,她看了眼孟子乔,发现孟子乔先是气的浑身颤抖,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不跟孟佰较劲了,捡起地上一根草,叼在嘴里,故意大声说:“不听不听!菩萨念经!”
孟老闻声怒了,回头瞪了孟子乔一眼,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可理喻!冥顽不化!对牛弹琴!”
“老头成语会挺多,文化人啊!牛x!不像我,天生粗俗,贱命一条!”
“你!”孟佰想回头教训孟子乔,结果情绪上头,有些站不稳,险摔地上,却被孙夫人和孟源急急忙忙搀扶走了。
孟子乔看见他们走了,冷笑,再度爬上了树,把鸟窝协同小鸟放在另一个树枝上,下了树,自顾自走。
“你去哪儿?”顾寻音问。
“回房。别跟着我,我现在心情不好,看见你就更烦了!”孟子乔离去。
顾寻音看了眼朝北走的孟子乔,又看了眼朝南走的孟佰、孟源、孙夫人。摇摇头,心想这家人都不咋招人喜欢。
比如孟子乔,任性跋扈。孟子乔的爹爹呢?眼里只有钱,为人专横,一点也不通情达理,比孟子乔还讨厌。
孙夫人和孟源就更不用说了,总是挑拨离间孟子乔和孟佰关系,恨不得他们脱离父子关系。
不过,俗话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是个外人也说不上话。顾寻音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跟上了孟子乔。
这一天,孟子乔都没有出房门,呆呆坐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干嘛,顾寻音知道孟子乔受了委屈心情不好,不敢打扰他,只敢在门外偷看他,就看见他不断地在床上打滚叹气,偶尔还数着眼前飞舞的灰尘颗粒,灰尘颗粒在太阳照射下,反射出金灿灿的光,怪美的。
晚上时间,本来孟子乔应该和爹爹、后妈、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块吃饭的,可孙氏母子声称,害怕孟子乔再度被寄生灵附身,伤害他们,不愿与他同桌,便派顾寻音给孟子乔打饭来。
顾寻音推门而入时,看见孟子乔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一般。
孟子乔见顾寻音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别扭的背对着顾寻音。
“吃饭吧。”顾寻音说完这句话,便要走。
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说:“孟子乔,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这个人,但是我想说,今天救鸟的事儿,你做的棒。”
只听,孟子乔沉默了半晌,顾寻音继续走,但走到门口时,孟子乔吸了吸鼻子,
“可他不理解我,还误解我爬树玩鸟,骂我玩物丧志。”孟子乔道。
孟子乔嘴中的“他”,指的是爹爹孟佰,这些年每次唤孟佰“爹”,总是不习惯,因为他们父子关系就是很差。
“他不理解你,我理解你啊。”顾寻音说,“我是目睹全过程的人,孟子乔看见小鸟摔下树。就想着爬树把小鸟送回窝,孟子乔是个心肠很好,很爱护小动物的人。”
孟子乔一脸沮丧:“可是,我救鸟不成,反倒是把树干折断了,鸟窝也因此砸下来了。”
“你的心是好的。”顾寻音说。
孟子乔直愣愣看着顾寻音,觉得这个丑姑娘,内心世界好像是一汪阳光照射下晶莹透彻的河流,一点点冲刷他内心的泥垢,是的,这些年他在家不受父亲宠爱待见,外在受人非议,内心有太多的尘埃了,让他日渐消极颓靡,越来越痛苦,索性自暴自弃,昏庸度日。
“顾姑娘……”孟子乔柔声唤道,这是他第一次用轻柔尊重,不含有一丝攻击、不羁和顾寻音说话。
“我,出去吃饭了哦,对了,你早点吃饭早点歇息,注意别碰水,毁了你身上的符咒。”顾寻音叮嘱完这些,便走了。
回来的时候,顾寻音偷偷看了眼孟子乔,发现他竟然吃完饭就呼呼大睡了。
真是头猪啊!顾寻音摇摇头。
顾寻音也不敢走远了,就在门口拿把椅子坐下,守着孟子乔。
这样呆坐了一个时辰,顾寻音腰酸背痛,觉得甚是无趣,忽然,她听见不远处传来箫声,曲调非常悲凉。
是谁在夜晚吹奏这么悲凉的音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