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宗辉刚想喝水，想起了些什么，不由放下杯子。
“务虚老弟，师尊身体可还好？”顾宗辉道。
“哎，大不如前了，这不最近一直在精心培养弟子么？想筛选个靠谱的，将来继承他的位置。”务虚道。
务虚见顾宗辉没有喝水，有些心虚，急忙垂下眼睛。
“可有中意的？”顾宗辉道。
“有两个，一个是我的弟子，叫做白灵，一个是个牛脾气加轴性子，叫南施，像你当年的时候，两个师尊都喜欢。”务虚道。
“哦，像我牛脾气？嘿嘿！听着有意思。”顾宗辉道。
务虚夹了筷子菜，发现炒土豆很辣，便给顾宗辉夹了一堆，道：“顾兄，你做这土豆好吃！”
“是吗？我尝尝！”顾宗辉夹起土豆。
务虚开始自言自语：“那，顾兄，你既已还俗，为何不娶妻，是否还是忘不了死在师叔刀下的婉儿（妖族贵族之女）？”
顾宗辉有些生气了：“务虚老弟，都说了往事莫要再提，咱们见了两回，你就提了两回过去的是非，有什么意义！”
务虚见状一慌，急忙认错：“顾兄，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提了，咱们就一起吃饭，做个伴，好好过个节。”
顾宗辉默不作声，吃了块土豆，突然脸色变得通红，叫道：“哎呀！”
“怎么了顾兄？”务虚急急问道。
“这土豆太辣了，是我多放了辣椒！老弟，你居然觉得这土豆片好吃，哈哈哈，你的口味比当年更重了。”
“顾兄，你可别取笑我了，辣椒伤胃，喝点茶缓缓。”务虚又给顾宗辉递了杯有毒的茶，顾宗辉这回接过喝下了。
“不过，务虚老弟啊，你既然提起了当年的事情，我免不了再多说几嘴。”
“顾兄，你说。”务虚吃着土豆片一边道：“呵，是挺辣的！我口腔都开始痛了，不过辣的爽啊！”
“务虚老弟，你当年，不也喜欢婉儿么？师叔杀了他，你为何还夸师叔杀的好！”顾宗辉忽然有些激动的说道。
务虚停下筷子，叹了口气：“顾兄，你看，刚说你轴，你性子又上来了，那么久的事情不提了罢。”
“但是是你先提起来的。”顾宗辉道。
“好，是我先提起来的！我说！我们身为天山派弟子，本就与妖精为敌，怎么能喜欢妖精！我们本就犯了错，当然得说点好话，逗师叔师父们开心，让他们对我们网开一面了。”
“可是婉儿死了！”顾宗辉激动的说。“一个人，如果连情感都没有，还修什么道！”
务虚阴森森一笑，道：“顾兄，你这话说错了，修道，就是得放下感情。”
“哼，你们这是唯名利至上，这就是我跟你们本质的不同！”顾宗辉站起身，激动地道。
忽然，顾宗辉感觉头皮阵阵发麻，看务虚有些重影，但是又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他当是和鱼妖决斗留下的后遗症。
务虚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努力平复心情， 还是平复不了，他索性将桌子一砸：“是，你高风亮节，你有舍身取义精神，你敢批判世道不公，你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弃门派掌门继承人之位而不顾！可修道之人，向来舍小我，取大我！可你呢？为了个女人舍弃所有！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就认定你是天山派首席弟子，就好像别人不存在似的，你走后，宁愿空着首席弟子之位，也不愿意将那位置给我！”
“舍小我取大我，不意味着扔掉良知与情感！你居然为求自保，去夸赞一个杀掉你心爱女人的人！你良知何在！”
“你！”
这时务虚注意到，顾宗辉脸色发紫，知道毒液已经发挥作用了。
“该愧疚的是你不是我！当年师父和师叔几个，怕你为了一妖道女子荒废了大好前程！才私底下决议要杀死婉儿的！结果呢？你因婉儿的死，你重伤师叔堕入魔道，你把所有人都辜负了！”务虚道。
顾宗辉刚想辩驳，忽然胸口涌出一阵闷气，竟然吐出一口鲜血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迅速号脉，发现自己身中剧毒，这时，他感觉头晕目眩，甚至看不清楚务虚的脸，脚一发软，站不住了。他想扶住桌子，忽然他摸到了茶杯，他将茶杯握在手里，虚弱的伸手指着务虚：“你，在茶水里加了什么.....”
“我在茶杯里加了毒蛇的毒液，哈哈哈！顾兄，你想不到吧？你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想不到心思竟然如此单纯！我能没什么事跑来找你喝酒吗？说！《明心集》在哪！”
务虚拿出把匕首抵在顾宗辉脖子上，道：“说出来，我就把解药给你，不说出来，我就杀了你！”
“呵，原来你的目的是《明心集》啊，它可是从妖界带回来的妖书，贵派想拿走是何用意？”顾宗辉虚弱的道。
务虚一笑，道：“我想要《明心集》，和天山派没有什么关系！这两年我一直在想，当年我进天山派，可不是单单为了修行，而是我一直想要首席弟子的位置，将来成为掌门，拥有一席地位，可是没有想到，师父并不看好我，一直不将掌门之位传授给我，我混到头还是低人一等，所以，我便想要自己开宗立派，但是自己开宗立派，得有拿得出手的法术啊，我见识过《明心集》上记录的法术，它如果归我，定能助我有一番作为，所以，识相点就拿出来吧。”
顾宗辉又吐了口血，笑了起来：“呵呵......”
“你笑什么？”务虚心虚的问道。
“务虚，你果然是个唯利益至上的人，你知道吗？婉儿曾跟我说，她最开始是喜欢你的。”
“什么？”务虚有些惊讶。
顾宗辉点点头：“那年她来人间游玩，看见你我在天山派后山武剑，那日你一袭白衣，修习剑术，剑风凌冽，击落后山繁花万千，她看见你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住了。
可是你当时太高高在上和冷淡了，她便通过接近跟你关系好的我，来接近你。后来我们三个成为了朋友，有日她身着一条袖着金莲的金粉色裙子，脸上略施粉黛，看起来就像一朵娇媚桃花，她想向你表白，她还没来得及表明心意。那一天门派却发生了件大事。
门派有一弟子和妖精相恋，自愿化身为妖，被逐出师门，你害怕师尊知道你也跟妖精交好，从此以后，开始躲着她。
她得知你心意，心灰意冷，后又因为我长久陪伴，才对我心生情愫。我本来还心存怀疑，觉得我只是她感情的替代品，可她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她早就不喜欢你了，她爱你的皮囊，却在日渐相处后，惧怕你那颗唯利是图的心，特别是当你在得知她是妖精后，躲着她，她早就心灰意冷不再对你有感情。”
“这......”务虚大脑有些混乱，他握着的匕首，在顾宗辉脖子上紧了紧：“这些都不重要，把《明心集》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