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派首席弟子选举在第二天如期举行,选举分为三轮,第一轮拼德艺,第二轮拼法术,第三轮拼剑术,三轮总分相加,得分最高的即可成为天山派首席弟子。
也许有人要问了,第一轮德艺比赛是什么比赛呢?
其实就是拼的是竞选者的声势和门派号召力,天山派800余名弟子,投票选出,自己心目中的首席弟子人选。
这一轮中,南施获得了50票,白灵获得了500票,还有三名竞选者,分别得了80票,90票,80票,很显然,德艺比赛,南施落了最下风。
顾寻音听到比赛结果,目瞪口呆,她想不明白,南施为何成绩如此之差。
孟子乔煽风点火说:“我就说南施在天山派人缘不好吧?”
“可是,为什么他人缘如此不好呢?”顾寻音和宋玉儿齐声问道。
在她们二人眼里,南施模样俊美,气质出尘,本领非凡,这类人难道不应该被敬仰么?
“这个嘛,我呀,打探了一溜,还真听出个所以然来,一切都与南施的身世,和为人处事的方式有关吧。”孟子乔说。
人人都渴望这世间有超凡脱俗的仙子,身处浊世,亦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傲然于世。
但实际上,这种人,并不存在。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遇见了这种人,那么大抵是因为跟他不熟,不够了解他。才会产生他过于美好的错觉。
事实上,几乎世间的所有人,哪怕是众人心目中,仰望的男神或女神,都是被红尘羁绊的卑微子,都有过伤心的往事,撕心裂肺的瞬间,无知迷茫的时刻。
南施,这个顾寻音和宋玉儿仰慕已久的男人,亦是如此。
于不够知根知底了解他的人而言,他是天山派弟子中,法术和剑术排名第一的弟子,大有可为。他拥有俊美容颜,一个眼神便能够让女孩沦陷。
但了解他的天山派弟子们,皆知道他的一段不堪岁月。
那是一个鹅毛大雪漫天飞舞的日子,南施降生在青楼里,他的娘亲是青楼女子。
谁也不知道,为何她会生下这名孩子,只是听说,她生下孩子的那天,哭了一整夜。
南施的娘亲,青楼女子,对待南施很好。小时候不仅把南施打扮成漂亮的女孩子。
南施的娘亲有一把质地非常漂亮的玉箫,深夜的时候,她总会独自一人吹一首悲伤的曲子。
久而久之,南施也对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南施的娘亲,便开始教他吹箫了。
南施的娘亲,一直把南施养在了青楼里,南施也逐渐长大成了一个十岁的男孩,也就迎来了母子俩的分别时刻。
原来,南施的娘亲,嫌南施总黏着自己,影响自己接客了,再加上,南施娘亲认为,自己给不了南施好的教育,于是,她带着年仅十岁的南施,来了天山派,请求清楼将南施收为天山派弟子。
清楼发现南施聪明机警,有慧根。便将南施留下来。而南施的娘亲,把玉箫送给了南施,作为诀别礼物,便转身离去了。
因为南施天生性格清冷,不愿意和他人亲近,再加上,他是青楼女子的孩子,身份卑贱低微,所以南施在天山派,并不受众弟子待见,大家总是明里暗里,嘲讽南施是野种。
而南施面对众师兄弟的欺凌,羞愤难当,他变得更加孤独了,一门心思扑在修行上。
当别人私底下嘲讽他的时候,他总是冷漠而不言语,一到了赛场,他总是用最狠最迅速的手段,报复那些嘲讽欺凌他的师兄弟们。
久而久之,大家对南施从不喜欢,变成了妒忌、怨恨,甚至变得更加排挤他了。
“原来,南施有这样一段往事啊。”顾寻音说。她终于理解,南施为什么爱吹箫,是在缅怀抛弃他的母亲。也终于明白,南施为什么曾说不愿在天山派吹箫了。因为他一吹箫,师兄弟们便会嘲笑他,玩物丧志,尽捣鼓些青楼女子吹奏的乐器。她也终于理解,为何南施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总和人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了,因为南施从小便备受排挤欺凌,自然性情孤僻,不喜亲人。
在顾寻音看来,南施真的是值得心疼的命运悲惨的少年呢。
“呜呜呜,南施,也太可怜了。”宋玉儿这时候忽然说。
顾寻音和南施一惊,他们本以为像宋玉儿这样骄傲的千金大小姐,会因为南施的身世,看不起南施,不再喜欢南施,可是她没有,反倒是她听了南施被同门师兄弟欺凌排挤的经历,变得更加疼惜在乎南施了。
其实,宋玉儿本就不是狗眼看人低的女子,她关心手下,对贴身丫头出手阔绰。她富有同情心,偶尔也会做些接济贫穷百姓的事情。但她讨厌顾寻音,仅仅是因为,她怨恨顾寻音夺走了她“北城第一佳人”的称号罢了。
听完了南施的故事,大家也对南施有了更深了解了。虽然南施的德艺倒数第一,但好在后面还有两轮比赛,一旦南施取得好成绩,南施依然会赢。
顾寻音找南施加油打气,南施感受到了温暖,和顾寻音相视一笑。
“别做白日梦了,白灵师兄的法术和剑术,可是天山派排名第二的,偶尔还能超过南施师弟。如果他稳定发挥,再加上第一轮德艺比赛的好成绩,他一定能取得天山派首席弟子第一的好成绩。”有名路过弟子冷嘲热讽说。
“我看啊,妓女之子就是妓女之子,别来我们天山派修行了,还是回青楼吹拉弹唱去吧!”另一名弟子说。
“你们道德品行未免也太坏了吧!”顾寻音怒斥,“英雄不问出处,为什么一定要盯着人出身,戳着人痛处呢?我看你才恶心,你才不配是天山派成员。”顾寻音没好气道。
“你说什么呢!”侮辱南施的弟子,握紧拳头,正欲打顾寻音。
南施右手食指在空气中划了一横,那名弟子瞬间飞出10米,倒挂在树上哀嚎。只听他大骂:“南施,我赌你比赛一定输!”
“别理他,我相信你一定赢!”顾寻音忽然说。
“我会努力的。”南施道。
第二天,法术比赛,南施拔得第一名。顾寻音和宋玉儿开心不已。
白灵拿了第二,闷闷不乐,发誓下一场比赛一定要赢。
第三天,剑术比赛,参与比赛的一共有五名选手,但很快他们皆被南施和白灵打败了,只剩白灵和南施之间的巅峰对决了!
顾寻音他们听闻,南施的速度和耐力皆要比白灵要强,但是白灵的灵敏度皆要比南施要强。所以,二人剑术近乎平分秋色。
天山派的弟子们,个个都吆喝着,希望白灵胜利,而一直唱衰南施。
“这南施人缘是真差啊。”孟子乔说。
“差又怎么了,既然门派里的人不给他加油,我们给他加油不就好了么!”宋玉儿回怼孟子乔,并且朝着南施大喊:“南施,加油啊!我看好你。”
顾寻音没有宋玉儿这样聒噪,但她和南施有个眼神的对视,她举起手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清楼打算第二日再继续比试,可是白灵非吵吵嚷嚷着说一局定输赢希望尽快结束,再加上一帮弟子跟着白灵起哄,南施也说愿意继续比试,清楼决定当天比完比赛,一局定输赢。
气氛变得空前高涨,各种加油打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由于天黑了,太阳褪去,天气有些凉飕飕的,寒风入骨,南施咳嗽了几下。
宋玉儿看了心里一紧,抓着顾寻音衣袖道:“哎哎哎!你说南施咳嗽了几句,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但是我总感觉,南施看起来很疲惫。”顾寻音一脸担忧的说。
“真是让人担心啊!”宋玉儿嘟囔道。
此刻,比试台上打满了火炬,风一吹,不安的火焰映衬在南施和白灵的脸上,他们的心,也跟随被风吹起的火焰一样,不安跳动。
只见,两人各自手持兵器,刀光剑影,南施运剑更快,白灵被打的节节倒退。
清楼在眼里,点点头,表示对南施的赞许。其实他能看出来南施的疲态,也知道他此次回来,受了几次伤,身体比较虚,他本想让南施和白灵休息一晚上再接着比,谁料想大家都起哄速战速决,而南施也因为听见大家唱衰自己,一生气,非得比试,他只好同意了。
南施还是太过于敏感要强啊。清楼想。这样的性格,作为高级法师没问题,但是作为门派首席弟子,也就是未来的掌门人选,如此敏感好强的性格,将来如何服众?白灵倒是性情稳,和师兄弟打成一片,就是太喜欢投机取巧,形式有些马虎不负责。他俩各有优缺点,真不知道谁更适合继承掌门之位。
清楼叹了口气。
宋玉儿看见南施更胜一筹开心不已,情不自禁的大声喊道:“我们家南施就是厉害!”
而务虚看比赛看得揪心不已,他生怕徒弟输了,同时他也看出了南施已经疲倦快支撑不住了。他想,只要白灵再坚持一会儿,把南施体力消耗没,就能胜过南施。可是,白灵现在虽看着还有体力,但已经招招招架不住的样子,想来内心已是生了放弃的念头。
有了!务虚忽然心生一计,他笑眯眯凑到宋玉儿跟前说:“宋姑娘,你觉得他俩谁会胜?”
“当然是南施胜了!”宋玉儿道。
“我看不一定哦,你看台上南施的脸色,他会支持不住了!我觉得,我的徒弟会更胜一筹!”务虚道。
“谁说的!”宋玉儿没好气道。但她心下想,南施看起来的确有些不适,不行了,她现在可不能再两边加油,她只能给南施加油,好灭灭那白灵的气焰。她忽然放开嗓子大喊:“南施!加油!加油!加油!南施你是最棒的!”
“可恶!”白灵骂道。
白灵原本在台上已经占了下风,心神不稳的很,可偏偏宋玉儿几句替南施的加油声,激起了他的战斗欲望,就在这个时候,他注意到,在四周跳动的火炬的映衬下,南施的脸色不好,还冒着虚汗。他便知道了,南施有些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