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厄斯真的被吓了一跳。
这小孩怎么神出鬼没的呢？
当然，也不排除是小孩长得太矮了，他没低头，于是就没看到。
这话不能说，不然小朋友可能会直接把他踹出去。
“你也要抱吗？”
卡厄斯没接他的问话，而是厚着脸弯腰要抱他。
黎曜往后撤一步，“你不要扯别的好吗？”
“你如果想让我们承认你的身份，那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不要白日做梦了。”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
卡厄斯：“……”
他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面上是嬉皮笑脸的，“好呢，我不会痴心妄想的。好了，宝贝，你困了没？”
黎曜就是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卡厄斯还在说：“我才知道，你们兄弟两个的名字竟然是一样的，这里起名字都是习惯这样吗？可是要怎么区分呢？”
说着，他忽然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我听你妈妈叫你们，崽崽？大崽，二崽吗？真可爱。我也可以这样叫吗？”
“不可以。”
“好吧……”
“那宝贝，你困不困？”
“不。”
“那……”
“你什么时候走？”
“我陪你玩游戏吧？”
“……”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持续不到三句，紧接着就是大眼瞪小眼。
这个男人，更奇怪了。
黎曜猜测自己的脑子退化了。
为什么搞不懂这个人呢？
当时他被卡厄斯带走，跟他住了那几天，那个时候，卡厄斯还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对他的态度也不这样啊。
他能感受到，那个时候，这个男人对他，就是带着一种好奇，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际上是很远的。
但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
好像不会生气了。
没了那股特殊的好奇，也不再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他了。
脾气变好了。
为什么？
就因为那所谓的血缘关系吗？
好肤浅。
他不能理解卡厄斯的一系列转变。
别说他搞不懂了，卡厄斯自己也不敢说一定可以搞懂自己。
他很随性，想做什么就做了，或许从来没有去思考原因。
当然，在有些人眼里，他就是没有定性，不着调，稳不下来。
“好了，宝贝，不开玩笑了，我送你去休息。”
说着，他弯腰把小孩抱起来，小孩挣扎了一下，被他拍了拍小屁股，然后瞪了他一眼，不再乱动了。
他笑了笑，伸手要开另一间房间的门，黎曜阻止他，“不是这间！”
这间是实验室。
卡厄斯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顺着小孩的指引打开了另一间卧室的门。
刚进去，最吸引目光的还是那幅画，是他送的那幅。
瞬间像是吃了糖，一路甜到了心底。
真的很想说一句：“宝贝，我知道，你没有那么讨厌我。”
不过他知道小孩嘴硬，也没有说什么，同样送他去休息过后就告别了，最后还贫嘴了一下，“你放心睡，我立马离开，不会偷东西的。”
说着，他拍了拍小孩的脑袋，终于起身离开。
黎曜无声目视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抿了抿唇角，最后移开了视线。
卡厄斯刚下飞机就来了这边，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忙着要处理，毕竟往后都要在这边，不能像曾经那样四处乱飘了，生活习惯都要慢慢改过来。
好吧，至少不能再混日子了。
哈哈，要给他的小孩们做好一个好榜样啊。
一个流浪的父亲，仔细想想，好像是有些不太美妙。
他刚离开家门口的时候，黎乔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她过去锁了门，然后又去看了两个小孩。
小黎曜睡了，应该是太困了。
大的那个却还很精神，甚至来到了窗边，拉开窗帘，还只拉开了一点点，正在往下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发现黎乔进来的那一瞬间，他的眼底迅速划过了一道不自然。
好像做坏事被抓包了一样。
“崽崽，怎么还不睡？”黎乔没问他站窗户那边看什么。
小家伙脸皮薄，戳穿了不太好。
就真的这么喜欢他呀？
还别说，黎乔都有点酸了。
在她眼里，卡厄斯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还是突然冒出来的，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小家伙们接受了呢？
她不会猜到，实际上是因为脸。
要不是一张和小家伙们很相似的脸，他们也不会这么喜欢他。
当然，卡厄斯一开始喜欢他们，何尝不是因为脸呢。
这份同样的，对脸的执着，似乎是基因里带着的。
“妈，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为什么不开心？”
黎乔走过来，蹲在他身边，微笑开口：“妈妈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不开心的人呀。”
仔细想想，她也没有不开心过吧？不是每天都这样的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人。”
黎曜低下头，不敢和她对视。
“哈哈，妈妈可没说过这句话哦。”黎乔摸摸他的小脑袋，“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想太多。妈妈绝对不会希望自己会影响到你。”
“我知道了。”
“嗯，真是个乖崽崽。”黎乔站起身，“如果真的不困，妈妈带你去看小蛇。”
“啊？”
黎曜呆了一下，“去…去哪里看？”现抓吗？还是在网上找视频？
“是妈妈养的呀。”
黎曜：“……”心里有点复杂。
自从成为了个真正的小孩之后，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所有娱乐活动都变得幼稚起来，曾经的好奇心完全消失不见了。
他应该没有安全感，或者说应该成熟一点，去问妈妈的工作，去了解妈妈最近在忙什么。
然而他没有。
什么时候变了的呢？他不知道。
黎乔没怎么和小孩说过她在做什么，工作上的烦心事，那些坏心情，也不会带回家里。
反正小家伙们是不知道家里有蛇的。
他不怕，甚至很喜欢看黎乔做实验。
黎乔见他感兴趣，还手把手教他，当然是鼓捣点简单又好玩的小实验。
这样的生活挺好的，他真的这样想。
除了，那个血缘上的父亲总是屁颠屁颠的过来。
卡厄斯一露脸，小区里的邻居们都默认了他的身份，但是也没有多嘴说什么的。
倒是小孩之间就没有想那么多了，好奇得不行。
这天，宁柠欢欢喜喜来找黎曜玩，偷偷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黎曜，你爸爸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