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黎乔鼓励他说。
黎曜纠结不已，挠了挠头，跟她对视几秒，忍不住又移开了视线，嘀咕一声：“回家再说好不好？”
“好。”
黎乔被这小家伙逗笑了，也有点好奇，到底是有什么让他这么无法开口的问题。
要走了，小黎曜这边只是在看到妈妈的时候精神了一会儿，现在又开始犯困了，用手臂搭在拉杆上，然后把脸放上面，真的好想睡觉。
“好困……”
卡厄斯低头无奈看了他一眼，这俩孩子，在飞机上怎么哄都不睡，一下飞机就困，这到底是什么可怕的规律啊。
但还好，他们没哭。
他以前出去旅游的时候，看到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孩一个不如意就哇哇大哭，怎么说呢，他那个时候，不太喜欢。
小孩子的哭声，有点吵哦。
只是现在，这两个孩子很少哭，又让他有点遗憾。
啧，有点贱啊。
孩子不哭不好吗？
唉……
黎乔开车接他们回去，路上，卡厄斯把他受伤的事情说了，然后向她进行真诚的道歉。
还有那两个“凶手”，已经伏法了。
至于他们已经死了，还是不要说了，要是吓到人就不好了，而且后面还有孩子。
说完了，他微微垂下眼帘，等待最后的通牒。
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骂他或者是斥责他，只是告诉他，不要有下次了，以后小心点。
自恋一点，或许黎乔是看他受伤了，所以心软了。
然而不是。
因为两个小家伙没事，所以黎乔没说什么，就这样，很简单的原因。
鉴于他好像伤的不轻，不算是小伤了，黎乔表达了自己的关心，“你好好休息，还有，谢谢你。”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不顾自己，选择先救孩子，值得她的感谢。
卡厄斯被这一声谢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把视线转向窗外，“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时候，后座上的两个小孩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可是，等车开到车库里之后，准备把他们抱出来的时候，小黎曜还在睡，黎曜却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是妈妈动作太大吵醒你了吗？”
黎乔摸了摸他的额角，车里开了制冷，小家伙竟然还出了点汗，“很热吗？”或许制冷的温度开的不够低吧。
黎曜摇了摇头，他不热，也不是被她的动作吵醒的，他睡得太浅了，其实刚刚车子停下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妈，你抱他，我自己走。”他说的是小黎曜。
卡厄斯想伸手的动作一顿，“我来……”
“不用了。”黎乔轻轻抱起熟睡中的小家伙，转身笑看着他，“你还是安分一点吧，免得伤口崩开。”
“好吧…”
卡厄斯“唔”了一声，低眸，把手掌摊开递到黎曜面前，“小孩，我牵着你。”
黎曜看了一眼他的手掌，又抬头看他，“不，我自己会走。”
他不是小孩子，回家的路他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受伤的人能不能老实一点。
卡厄斯默默收回自己的手，轻笑着看着小孩的背影，抬步跟了上去。
这小孩，关心他就直说嘛，啧，弄得他心里暖暖的。
这会儿心里暖暖的，上楼了，被赶到隔壁去了，就笑不出来了。
空无一人的房间，真的很搞笑。
小孩，真“狠心”。
他在这边在心里嘀咕，黎曜却把黎乔拉到了客厅里，很庄重的样子，加剧了黎乔的好奇心。
黎曜深呼吸一次，抬头，看着黎乔的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黎乔以为他要说了，但还是没说出来。
“崽崽，你想跟妈妈说什么呢？跟妈妈，不用这么纠结吧？想说就说，妈妈不会骂你哦。”
黎乔开玩笑调节一下气氛，小孩紧绷的情绪果然放松了一点。
“其实……也没什么。”
“我只是想问…”
“如果，我要认隔壁那个人当父亲的话，你……会生气吗？”
他说完就低下了脑袋，但下一秒又抬起头，即便汗毛倒竖也坚持着和她对视。
黎乔一开始是愣了一下的，主要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反应过来之后，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在害怕什么呀？妈妈是这么坏的人吗？”
“你们认他，我不是说过，只要你们开心就好吗？妈妈不会干涉你们的。”
“还有啊，你们又不是认他当妈妈，妈妈为什么要生气呢？”
她还在开玩笑诶。
黎曜懵了一瞬，“你……真的不生气吗？”
“当然不会啦，我很高兴…哦不，也不能这样说，我其实是很高兴能看到你们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能自己做主。”
她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什么，“所以，我想，对你们暑假的夏令营，妈妈可以放心喽。”
这……二者有什么关联吗？
黎曜不懂，但并不妨碍他点头。
“可是……”
“我叫不出来，那个称呼……”
黎乔看出小家伙的烦恼，或许，他也很羡慕小黎曜可以无拘无束那么随意的说出那两个字。
只是羡慕，不夹杂一丝丝的嫉妒。
可他做不到。
也不知道是在坚持什么，固执什么。
黎乔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耐心开导他：“崽崽，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妈妈知道你是个比较内敛的孩子，这并不坏，不是吗？相反，妈妈很喜欢你。”
“我想，真正喜欢你的人，不会介意。”
“至于那个称呼，不急的，时间还长，慢慢来。”
“你忘了吗？当初你叫我妈妈也不是一开始就叫的呀，如果这么快接受他，这么快改口，妈妈会嫉妒的哟。”
不得不说，她的话把黎曜说服了，心口覆盖着的迷雾和阴霾一扫而空。
“我知道了，谢谢你，妈。”
“谢什么，乖崽崽。”
被摸脑袋的黎曜抿唇，微微垂下脑袋，要谢的，他有一个很好的妈妈。
而且，他想，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他们是一个不太平常的家庭，爸爸是爸爸，妈妈是妈妈，但可以很和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