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舒回到玉水院中。
气得直牙痒,“狗东西,就知道惦记着你那个绿茶表妹。”
忍冬一眼就看见了她的落魄模样。
“公主,你怎么浑身湿漉漉的?奴婢这就给您换衣服。”
换衣服的时候,黎舒舒向忍冬说了今天的事情。
本以为她会高兴。
没想到忍冬却眉头紧皱,“公主,你就不怕大人责怪你吗?”
黎舒舒哼笑一声。
转过头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你不是说,我之前那次没有推她下水嘛。”
“没做过平白被人诬陷,那我肯定得还回去啊。”
“至于路羡青那个狗东西,我才懒得管呢。”
忍冬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可是公主你为了救她,身上这些地方都破了。”
不提醒没感觉。
黎舒舒低下头才发现,从小臂到手肘,都擦得破皮了。
就连衣服轻轻划过都疼得厉害。
她却只是耸耸肩,“能出口气就行,都是小伤。”
话音落地,就听见门口有人。
“公主,大人命我送些药来给公主。”
黎舒舒给忍冬使了一个眼色。
她便径自出门。
先福了福身子,而后才开口,“路总管,都那么晚了,公主已经歇下了。”
路五的态度亦如路羡青一般冷漠。
“我只是负责送药而已。”
忍冬如今有了底气,说话自然端起了宫里人的架子。
撇头看了看路五手里的药,“驱寒的药奴婢都常备着呢,不劳大人挂念。”
“还请路总管拿回去吧。”
顿了顿,忍冬想起公主手臂上触目的伤口。
没忍住又说,“要送药,便送些能用得上的吧,比如龙血。”
路五一听,反问,“公主受伤了……”
还没等话说完,忍冬已经把门关上,不再回答。
静心苑里。
路羡青坐在书桌后,久久没有睡意。
他在想今日发生的种种,入神到甚至没能抽空去一趟碧落院看看兰儿。
听到门外窸窸窣窣到动静,路羡青仰了仰头,更觉疲惫。
“药都送去了吗?”
“回禀大人,公主说不要。”
路羡青似乎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是当实际听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感到烦躁。
“她不要便都扔了。”
路五又说,“公主身边的忍冬说,要送的话,便送些龙血去。”
路羡青眉头骤然一蹙,紧接着就打开了房门。
往玉水院去了。
路五跟在他的后面走了一会,便听见身前的人低声抱怨。
“为什么那么远。”
“回禀大人,当初是您说将公主安排得离你远一些的。整个路府里,就玉水院离您的静心苑最远。”
路羡青一刹没了话。
当初……
当初是不想见到她。
现在自己三天两头被她折磨地往她院子里去,自然觉得路程太远了。
路羡青来到房间门口,直接推开了房门。
入目的,就是忍冬在给黎舒舒用清水洗伤口。
明明座位上的人都疼得额头冒汗,嘴上却温柔地宽慰着,“没事没事,一点也不疼。”
可是,在看到路羡青的瞬间。
那张温柔的脸立刻变了模样,像一只发狂的小猫。
“路羡青,你到底有没有礼貌?”
“进门之前都不知道敲门吗?要是我正在换衣服,岂不是被你看光光了。”
路羡青忽略掉了她的言语。
双眸紧盯着她的手臂。
“怎么弄的?”
“关你什么事?”
他走过去,扬扬下巴,示意忍冬从位子上离开。
忍冬刚要走,被黎舒舒拉住,“你就坐在这里帮我,哪里也不用去。”
“公主……”
路羡青冷着声音吩咐,“去替你家主子向药房拿些龙血来。”
忍冬一听,立刻起身离开。
一瞬间的功夫,便换成是路羡青坐到了她的对面。
黎舒舒烦得正准备收回手,又被人拉住了手腕。
只是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的力量都要轻了很多。
“又干什么?”
路羡青没有抬眼看她,只是盯着她的伤口在看。
“别乱动,到时候弄疼了你又乱叫。”
黎舒舒被他这反复无常的态度弄得心情很不好。
故意开口刺激,“知道这伤口怎么来的吗?”
“是我救冯舒兰时弄伤的。”
“嗯。”
路羡青居然只嗯了一声?
黎舒舒诧异地张大了嘴巴,继续刺激,“是我推她下水的。”
“听见了吗,是我黎舒舒把你心尖上的人给推下去的。”
“不也是你救她上来的嘛。”
路羡青的动作确实比不上忍冬一点,黎舒舒被他弄得更疼了。
“你推了她,也救了她,功过相抵,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
黎舒舒嗤笑一声。
“太傅大人倒是很会算账啊。不过你这账,算得不对。”
终于,路羡青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间,她薄唇轻启,“那次宫宴,并不是我推的她。”
“但是她却冤枉了我。你们既然都不相信,我也懒得再解释。所以今日,就当是还了那日的恩怨。”
路羡青的眉头皱着,脸上也是说不出来的晦暗。
黎舒舒在他停顿的时候抽回了手。
“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自己来,没什么事赶紧走。”
逐客令已下,可是面前的人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
黎舒舒只能自己站起来。
刚一起身,就打了一个喷嚏。
路羡青仰着头,“护城河连着青云山,河里的水都是冰寒刺骨的。”
“所以呢?”
“你有这功夫,赶紧去关心关心你的心上人。”
“别来我这里当显眼包。”
黎舒舒的态度实在很差,就是不想多看他一秒钟。
此时,忍冬正好回来。
她将龙血捧在手里,不知道大人是不是还会继续给公主上药。
路羡青却在此时站了起来,“你来吧。”
忍冬将龙血小心翼翼地敷在黎舒舒的手臂上。
灼烧的感觉立刻让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东西也太疼了吧。”
“公主忍着些,龙血止血效果最好。而且还不会留下伤口。”
黎舒舒一听也只能用牙咬着下唇,拼命地忍住。
“知道疼以后就小心些。”
路羡青在一旁揶揄了一句。
黎舒舒不耐烦地轻叹一口气,“你怎么还在这里?”
“‘冯舒兰也落水了’这几个字很难理解吗?”
他今夜着实反常得很。
若是放在从前,路羡青肯定恨不得立马去关心冯舒兰的情况,再找机会质问她这个罪魁祸首。
而不是在这里守着她。
路羡青究竟吃错什么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