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缓过劲来的秋梦一下子又陷入了惊恐。
门主这是什么意思?
秦夜寒叹着气:“修罗门养你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是给慕容容养的人。”
秋梦越发紧张了,她不解地望着秦夜寒:“门主……我……我一直都是您的人呀,你不能怀疑我对修罗门的忠诚,我……”
她说不清楚了,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
秦夜寒看她这样,连气都气不出来了。
“门主?”秋梦仍旧一脸迷茫。
秦夜寒道:“你一心想着的是慕小姐会生气会不高兴,有没有想过我也会不高兴?”
怎么会没有想呢?
就是两边都想过,秋梦才会表现得这样为难。
秦夜寒看出她的心思:“可你最终还是决定为了慕容容来悖逆我,秋梦,修罗门的规矩,还要我提醒你吗?”
秦夜寒的话点到即止,他能让秋梦毫发无伤全须全尾地脱离修罗门,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仁慈。
后续自然会有旁人来处理。
直到秦夜寒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秋梦都不敢相信。
她就这样被踢出了修罗门?
连挣扎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
慕容容开完会时已经过了饭点了。
其余人都三五结伴找地方吃饭去了,慕容容则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往常这种情况,助理总会早早把饭给她送到办公室来。
可今天却没有。
她这才想起,她的助理陪着宁以初一同出差去了。
而秋梦……
显然秋梦今天根本就没来。
慕容容翻了翻手机,除了秦夜寒的两通没接通的电话,也没什么异常。
也不知道秋梦怎么样了,小姑娘肯定又要胡思乱想了。
她真后悔昨晚下楼热那杯牛奶,要是没那事儿,她也不会正面撞上秋梦从外头回来,之后自然还能太平些日子。
慕容容想着下午秋梦要是过来了,便好好安抚一下。
可一整个下午,她依旧没有见到秋梦的人,也没收到她的任何消息。
慕容容心里疑窦丛生,下班早早便走了。
她着急回去看看情况。
指不定这姑娘因为心里过不去,直接就搬走了呢?
可当慕容容开门进屋时,险些被绊了一跤。
秋梦不声不响地蹲在玄关的角落里,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像一只受了惊吓的流浪猫一样。
慕容容见状,也跟着吓了一跳。
“秋梦?”她赶忙伸手去扶地上的人,却怎么拽都拽不起来。
“你怎么了?”慕容容迫切地想要知道,今天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是蹲得太久,秋梦的双腿又麻又僵,根本站不起来,索性继续在地上团着。
慕容容半蹲下身,捋了捋秋梦散乱的头发,揉着她的脸颊,看着那一双通红的眼睛,顿时一阵心疼。
“怎么还哭了?”
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能让她哭成这样的,想必是件天大的事。
“秋梦……”慕容容诱着她开口,好歹说两句话,才好分析事情的严重性。
秋梦泪眼朦胧地盯着慕容容,“哇”地一声再次哭嚎了出来。
她等了慕容容一下午,终于等到了她回来。
慕容容被她哭得整个人都慌了神,她张开双臂抱住了秋梦,秋梦如鱼得水般一头扎进慕容容怀里,哽咽道:“慕小姐,我没有家了。”
慕容容好不容易将人扶了进去,从秋梦那含含糊糊的话里算是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姑娘因为昨晚的事,彻夜难眠,今天跑去找秦夜寒,以为能同秦夜寒讲清楚道理,没想到直接被秦夜寒给料理了。
慕容容不难理解秋梦此刻的委屈和痛苦,她从小长在修罗门,那于她而言,就是她的家,是她的归属。
可现在,秦夜寒一句话,就让她一无所有了。
这其中还掺杂着她对秦夜寒的复杂感情。
她仰望秦夜寒那么多年,最终一无所获,如今连一丁点瓜连都要没有了。
能不伤心吗?
慕容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
毕竟,她私心里觉得,离开修罗门对于秋梦而言,是件好事。
毕竟,一辈子都在仰望一个人,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除非,她能快速站到与秦夜寒并肩的高度。
但显然这不可能。
所以,脱离修罗门,不再是秦夜寒隔了不知多少层的手下,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慕容容思忖了许久,决定将这件事摊开来好好同秋梦说一说。
“秋梦,你先别哭。”慕容容将纸巾递到她手上。
秋梦还是很听慕容容的话,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自己擦拭着眼泪。
慕容容认真且严肃地问她:“你喜欢秦夜寒是不是?”
秋梦张口便要否认。
慕容容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要着急否认。”
“慕小姐。”
慕容容听着这样客气疏离的称呼,有些不适:“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还叫我慕小姐?”
秋梦的脑子飞快消化着慕容容的话,从前,她对慕容容这样称呼,是因为她即将成为门主夫人,自然要尊着敬着。
可现在……
现在又有什么不同吗?
她依然要嫁给秦夜寒,成为秦夜寒的夫人。
慕容容觉得秋梦一时间还是没能绕得开,于是同她解释道:“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的称呼是这样的吗?”
秋梦好似懂了,又好似没懂。
慕容容并不着急,继续道:“既然是朋友,那我们之间就不该有那些繁琐的隔膜,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秋梦头点得跟拨浪鼓一样。
“所以,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可秋梦依然回答不上来。
慕容容叹了口气,秋梦也理清楚了自己的情绪。
她道:“慕……慕姐,门主他心里装着的只有你,他爱的也只有你,我不能喜欢他,这样是不对的。你们就快要结婚了,我不能做出任何不道德的事情来,哪怕是偷偷喜欢,都不行的。”
慕容容突然失笑:“道德?什么是道德,什么又是不道德?”
“道德”这两个字,在秦夜寒这里,似乎根本就不通用吧?
他要是个讲道德的人,又怎么会不顾世人眼光,不顾旁人感受,非要逼着自己改嫁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