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她的情绪很激动,双手乱挥舞着,正在挂点滴的输液管被拽了下来,她手背上的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连接在她身上的仪器接头也被拽动,仪器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医生见到这一团的混乱连忙地冲上来,抓住李秀琴,耐心地安抚着她:“李女士,你冷静点,请你一定要冷静一点。”
“我没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女儿!我没你这样的女儿!”李秀琴还在挣扎着,手腕上缝合的伤口在她的大力之下崩开了,鲜血在极短的时间内浸透了纱布,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医生立即大声地说道:“镇定剂!立即准备镇定剂!”
护士很快就将镇定剂拿来,给李秀琴注射。
很快,镇定剂起了药效,李秀琴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她已经无力挣扎。
可她那一双眼睛还在用力的睁着,凶狠地瞪着慕容容,一直到药效猛地席卷而来,让她再也撑不住,这才闭上眼睛。
可是,她脸上的神情却在诉说着她的不甘心。
医生长松了一口气,等护士将所有的仪器连接回去,确定了没有问题之后,这才离开。
从病房离开之后,医生委婉地说道:“病人现在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精神状态还不是很稳定,尤其是她又大量失血,受不了刺激。”
慕容容的脸色一白:“我知道了,多谢医生提醒。”
医生见到慕容容并没有怪罪他,心里一松从病房离开。
等医生走了之后,慕容容拉开容九辞的手。
容九辞下意识拉了一下慕容容。
慕容容说:“没事的,妈妈已经睡着了。”
说完之后,她不等容九辞开口,就走到床边。
李秀琴的吊瓶又被挂上了,手臂还露在外面,皮肤上还有残留的血迹。
慕容容拿了湿纸巾轻轻地拭擦着她脸上的血迹。
很快一块热毛巾出现她的眼前,慕容容低声的说了一句谢谢,将毛巾拿过来把李秀琴手背上的血迹擦干净,之后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
床上也有血迹,更换起来就不方便了,慕容容就拿了两条干净的毛巾铺在床上,遮住那一片鲜红刺目。
慕容容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李秀琴的唇瓣是干涸的,她刚才开口的时候,嘴唇都被撕裂了不少了,慕容容又拿过一旁的温水,用棉签沾着湿润她的唇瓣。
最后,她又抬手将母亲散乱的头发整理整齐,别在了耳后。
她那一张脸就露了出来。
即使她已经因为镇定剂昏迷过去了,脸上的神情却并没有收回去。
刚才她的疯狂跟憎恨还历历在目。
她看着她这个女儿的时候是那么的痛恨跟厌恶。
下一秒,慕容容的心里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有成千上万的钢针刺进她的心里,那汹涌的疼痛让她几乎没有办法正常的呼吸。
慕容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大步从病房冲了出去。
“容容!”
容九辞立即跟了上去,当他追上慕容容的时候,她已经进了之前的休息室,正准备将房门关上。
“容容,你想要将我关在外面吗?”
慕容容抬眼看着容九辞,她的眼底是腥红的:“你让我静一静好不好?”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安静,而是我的陪伴。慕容容,你是不是又忘记了,你我是夫妻?”
“我没有忘记。容九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是真的没事。我真的只想自己待一会儿,可以吗?就当我求你了。”
即使隔着门板,容九辞也能够想象到慕容容脸上的神情,他最终还没有勉强她。
“好,我让人在这里守着你,你有事儿了一定要说话。”
慕容容胡乱地点着头,不等容九辞开口就将房门关上。
等房间里只剩下她自己之后,整个人就宛若脱力一般坐在地上。
她将额头抵在门板上。
忽而,有水滴落在她的腿上。
慕容容有些奇怪,医院这是漏水了吗?
可,过了好一会儿,慕容容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漏水了,是她哭了。
“不要哭。”
慕容容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哭的,反正她一直都知道妈妈就是这样的人。
然而,她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她将放在她衣兜里的纸张拿出来。
那被黏合起来,破破烂烂的纸张上面有鲜红的血写着:容容,我的女儿,希望你余生幸福快乐。
妈妈是爱她的。
这就是证据,对妈妈就是爱她的。
慕容容一遍遍地重复着,一遍遍地这么告诉自己。
这宛若自我催眠一般的方式,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勇气。
……
“首领,已经查到了,十天之前有人从后院爬了进来,进了客厅,看样子是跟李女士见过,只是他们说了什么时过境迁已经查不到了。”
“不用查。”其实不用查,他也知道那个进来见李秀琴的人说了什么。
“宋家查过了吗?”
“查过了,还是没有异常。”
“那就是说,容容的父亲当初真的是受我牵累死的?”
影子连忙说道:“首领这不是您的错,是那些寻仇人的错。”
“你也说了,是向我寻仇,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将过错归在我的身上并没有错。”
“首领那请您不要这么想。”影子想到李秀琴的所作所为,心里实在控制不住的厌恶:“就算是您坚定地认为自己有错,那也错不过李女士。少夫人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能够这么做?一而再,再而三,这是要将少夫人逼死吗?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母亲!”
“你说什么?”容九辞忽然看向影子,问道。
影子一脸的茫然:“我说李女士太过分了。”
“不是,你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母亲?”
是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容九辞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李秀琴曾经是叶家的佣人是不是?”
影子详细地调查过李秀琴,对于这一点记得很清楚,他点头:“是的,不过少夫人出生之后,她就没有在叶家工作了。”
容九辞问道:“她在叶家工作的时候被虐待跟排挤了吗?”
“这个并没有调查过,不过按照叶家夫妇的为人来说,是绝不会随便为难一个佣人的。更何况,当时叶夫人跟李女士差不多时间怀孕,按理说,她应该对李女士多加照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