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胖子和小哥出去了,一直到很晚都没有回来,我和刘丧回到村屋。
我想洗澡然后睡了,今天确实也很累,但刘丧在,我也不好扔下他,就和他坐在廊檐下乘凉,等他们回来。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去?”刘丧问的有点奇怪,但我想可能是他们就是觉得,我们三个是拴在一起的,去哪儿都必须是三个人一起。
这个刻板印象深得我心,在外人眼里我们就应该是一体的。
“我可能是老了吧,精力不是那么好了,有时候他们去,我也不一定会跟着。”
刘丧似乎很奇怪我这么说话,转脸看着我。
“怎么啦?”我问。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直到闷油瓶和胖子回来,我们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但我也不觉得尴尬,他一直闭目养神,我以为他睡着了。
“天真,我和小哥发现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那小凉风呼呼的,别提有多舒坦了,明天晚上带你去。”胖子一回来,家里就有了人气。
就我和刘丧刚才那样子,要是家里进来贼,都以为椅子上躺俩死尸。
“你们,我以为你们进山了?没去吗?”
小哥看着我摇了摇头。
刘丧诈尸一样睁开眼睛看闷油瓶,我不知道他那么喜欢他偶像,为什么不跟着去?
“我跟你说,沿着小河一直往上,那方风景独好,特带劲儿。”胖子还在眉飞色舞的说着。
“是吗?小哥。”我问闷油瓶。
他没回我,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进屋去了。
我就知道胖子说的是什么风景了。
我安排了刘丧睡我房间,因为夏天雨水多,我们又好些日子不在家,楼上都有股霉味了,回来之后一直也没有机会收拾一下,只能让刘丧睡我床了。
安排好之后,胖子已经在他床上打鼾了。
明天可能要下雨,现在院子里一丝风都没有,很闷,我有点不想回房间,就坐在了廊檐下的椅子上。
坐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回头我就看到闷油瓶站在我身后,斜靠在门口看着我。
“怎么啦?为什么不去睡?”
我站起来说着:“太热了,不想回去。”
这理由在闷油瓶这儿有点牵强,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我鬼使神差的伸手就一把抱住了他。
“小哥,你和胖子要是想去广西了,我可以跟你们走一趟。”
闷油瓶也慢慢伸手过来,轻轻的搂住了我的腰。
“没有。”
我知道老实人有时候还是转不过弯来,我的本意只是想说他们,你俩要是闲的慌,找点事做也行,别再跟着刘丧跑了,我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惊喜了。
“咳……”
我抱闷油瓶正抱得舒服,连蚊子都不敢往我们面前凑,可突然出声的刘丧把我吓一跳。
我急忙松开了闷油瓶,就看到刘丧走了出来。
他一脸尴尬的看着我,一眼也没有敢看闷油瓶,他对我说:“我,我的手机忘了拿。”
我一回头才发现,刘丧的手机果然还在椅子上,而刚才我以为是胖子的。
我还想着一会儿帮他收进去,以免晚上下雨被雨淋。
刘丧拿着手机慌乱的就逃进屋,我一转身,小哥也不见了。
我回到小哥的房间,他已经睡了。
我背对着闷油瓶躺着,不去看他,今晚是一点越矩行为都不能有,就刘丧那耳朵,隔这么近,说梦话他都能听得见。
还好我最近睡眠超级好,一躺下很快就有了睡意。
但我知道闷油瓶没有进入到完全放松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的原因,他没有睡着。
可我就只想睡,很快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还有最后三分清醒的时候,闷油瓶的手突然伸过来,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我嘴唇上抚弄了一下,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我按亮手机,翻过身侧脸看着他,他平躺着,也看着我,眼中的淡漠依旧,好像刚才作恶的不是他一样。
我压低声音说:“小哥,你干嘛?”
闷油瓶翻身侧躺着看我,轻轻的说道:“你刚才为什么那么问?”
“我胡说的。”我敷衍他。
说着我就要翻身过去,不能再看他了,再看下去是要走火了。
可我还没翻身,就被他一把按住了,他只需一只手按在我身上,就别想翻过身去。
在他身边,我就有种其实我很弱的错觉。
下定决心不和他胡闹,我就很快又有了点睡意,闷油瓶也渐渐进入到放松的状态,我能感觉得到。
睡着之后,因为想太多了,刚睡着就开始做梦。
这次我梦到了闷油瓶进青铜门的时候,我和他走过连绵的雪山,终于来到青铜门前。
我仰头面前的青铜门,崩溃已经无法诠释我现在的心情,这扇门会在以后的日子成为我的噩梦。
小哥进入青铜门之后,门缓缓合上,我回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那种绝望已经具象化,让我像坠入到无底的冰窟中,不会再有一点温暖。
这种感觉即便是在梦里,也如此残忍,我浑身一颤,就醒了过来。
我发现闷油瓶的手已经没有在我身上了,我才轻轻的翻身过去,背对着他继续睡。
刚迷迷糊糊再次睡去,就听胖子说:“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他都不要我们了,那我们还强求什么。”
“放屁。”我怒道:“小哥怎么会不要我们呢?他……”我追了出去,就看到闷油瓶和刘丧在我前面走着。
这里是雨村,他们已经出村了,我追了上去。
“小哥,你要去哪儿啊?”
闷油瓶回头看着我说道:“我走了,你回去吧。”
说完他就回身走了,我又追了上去,对着他的背影喊:“你还回来吗?”
闷油瓶没有回头,只是抬手示意我回去,不必再追了。
我看着他渐行渐远,又不死心的喊了一声:“小哥……”
“吴邪。”小哥的声音在我耳边,让我从本来就陷的不深的梦境中抽离出来,听到小哥的声音:“你做梦了?”
我完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轻叹∶我的前半生,青铜门是我人生的噩梦,后半生,刘丧会是我的一道坎……
虽然我从不会承认,醒的时候看似轻描淡写,但在毫无防备的梦境中就会突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