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镇着名歹毒贵妇——王家老太太。
十几年间逼死两任儿媳妇，第二任儿媳妇更是怨得灵堂当场诈尸。
近日又因涉嫌磋磨死孙媳妇，再次霸榜的坊间红人——王老太太！
被嘎了全家！
沈立禾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都说祸害遗千年，以这老太太的名声，就算她百年后，保管还能在四方镇的百姓口中，以歹毒贵妇的形象再活个一百年。
结果就这么嘎了？还全家一起下九泉。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都多少年没见过了。
张亮就是因遇见这事，赶忙回来报信的。
至于沈立柘？
哦，他人没事，就是坚持留在王家听一手消息。
张亮肯定不会给这小子背锅。
实话实说，是这小子不肯回来，他非要留在那，还说跟一众官差和许多街坊待在一起，人身很安全。
不过看沈立禾怒火烧心的样子，回来一顿好打是免不了了。
沈立禾：不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就阳奉阴违是吧！系统给我定个闹钟，晚上十点打孩子！
沈立柘：没事，做自己喜欢的事。柳条沾凉水，这也是我应得的。
张亮领着一众人往案发现场赶，边走边说。
原来是他和沈立柘下楼闲逛，俩人拐了又拐，结果就看见县衙的衙役跟着一个人直往一个方向赶。
那人还边走边比划，情绪很激动。
沈立柘好歹是当地人，看那方向就知道他们去的是东街。
镇上的有钱人基本都在那边建的宅院。
大胆开麦，“东街不会又死人了吧？”
又？
张亮瞅了他一眼，“你们镇上经常死人吗？”
张亮抬起脚，也往东街走。
地方凶杀案虽然不用上升到拱卫司，但经常发生恶性案件的话，那就是地方官吏无能的表现。
监察百官，是拱卫司的分内事。
弹劾渎职的地方官，这怎么不算一种业绩呢？
今晚给自己捞个小目标好了。
四方镇的县令还不知道，他但凡今晚懒一点，不来现场走一趟，他的乌纱帽就要被弹劾掉了。
沈立柘也跟他解释，只是最近王家的新媳妇死了，一看到官差又往东街跑，第一时间就猜是不是东街又有人家死人了。
虽然不懂什么是家乡荣誉感，但沈立柘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外地人解释清楚，他们这民风还是淳朴的，没出过大状元，但也没出大土匪。
“其实四方镇这也没有经常死人，要不然我们家的棺材铺子早就开分店了。说不准是有贼什么的，不一定死人了。”
“哦。”
张亮：来都来了，总不能半路再回去。
到了案发现场，抬眼一看，嗬！王宅。
再看一眼，这家门上还挂着白布呢。
张亮刚听沈立柘说有家姓王的死了媳妇，再看这案发现场的布置，无疑是同一家了。
啧！
张亮不会望气，都觉得这姓王的一家肯定霉运冲天。
大门外乌泱泱挤了几圈人，基本全是附近的街坊邻里，闻风而来。
吵吵嚷嚷跟早上的菜市场似的。
俩衙役守着大门，不让闲人靠近。
张亮用刀鞘霸道的把人群分开，人家回头一看这架势，就自觉退让。
沈立柘紧跟在后，俩人顺利穿过人群来到衙役面前。
拱卫司的人住在县衙，衙役自然认得他们的行头。
张亮不受阻碍，就被放行了。
沈立柘还想跟着进去，衙役很自然就把人拦住了。
他虽然有点个头，但脸生嫩，瞧着就是个孩子。
衙役：“你不能进去。”
“我们是一起的！”
沈立柘急得赶紧把张亮叫住，“哥！还有我呢！”。
张亮回过头，稍长的那位衙役好声好气，压低声音解释是里面死人了。
“报案的人都吓得不敢再进门走一趟，硬生生被拉进去的，情况着实不适合小孩子看。”
人家都这么说了，张亮自然不会头铁非把人带进去长见识。
不过他还没忘了，他出来是带孩子的。
叮嘱沈立柘，“你就在门口等着，不许乱动，我马上出来。”
门口的衙役也保证会拘着这小孩，不让他乱跑。
沈立柘进不去，还是很失望的。
不过在门口听人议论王家，也挺有意思的。
有跟他一样不明所以的，还有胡编乱造的。
有人说王家又有个人跳井啦！
还有说劫匪趁着王家办丧事，门户不严，闯进去抢了钱财伤了人。
一个个编的跟亲眼所见似的，比他听人说书还带劲儿！
人群里有跟衙役熟悉的街坊，跟俩衙役打听里面的事。
俩人摆摆手，不肯吐露一星半点。
以前就算了，结案之前跟外人说案情，人家爱听，他们爱讲，属于双向奔赴，四方镇没人会因这个告他们一状。
现在京城的大官来了，听差都得注意点，师爷天天给他们紧皮，让他们管住嘴。
众人没有更多讯息，只能瞎猜。
“这血腥味，隔着门板都能闻见，要我说是冤死的新媳妇回来索命了！”
“我怎么没闻见？就你鼻子灵？”
“我也没闻见。”
......
众人纷纷在那嗅嗅嗅，试图闻见别人说的血腥味。
沈立柘也像小狗似的，使劲伸脖子往里闻，啥血腥味都没有，只有一点略带潮湿的腥味，还隐隐约约，几近于无。
衙役薅住他的脖领，把人给捞回来，“老实会！”
没一会儿，张亮面色凝重从门里出来。王家上下三十六口，不分主仆，都被放干了精血。
近些年类似的案子已经有三起，案情明显不是正常人干的。
天阶术士亲自下场查案，都没抓到真凶。
那可是天阶术士啊，能沟通阴阳，代行部分神职的神仙预备役啊。
可见这事的棘手程度，绝不是凡夫俗子能掺和的。
如今四方镇这个地方也出了这么一桩案子，他得立刻回去通报给千户。
沈立柘不肯随他再跑一趟，非要在这等。
张亮只能速去速回。
沈立禾来的时候虽然着急，但也没忘路边折下一根柳条带着。
......
“有人来了！”人群后方又传来一阵骚动。
沈立柘站在台阶上，往后面一看，是燕千户他们来了。
而且一下子就跟人群中的亲哥对上了眼。
沈立禾冲他咧嘴一笑，握住柳条，一把把上面的叶子撸掉。
“嘶！”
沈立柘倒吸一口凉气。
燕铎带着人进去查案，沈立禾在门口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