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沈若汐去找自己的两位嫂嫂。
虽然账面上看似没有问题,但她心中仍有几个疑惑需要解开。
三人围坐在一起,沈若汐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嫂、五嫂,我想请教一下,这三家铺面,究竟是哪几位掌柜在负责打理呢?”
两位嫂嫂接过账本,仔细翻阅后,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分别是孙掌柜、谭掌柜和言掌柜在管理。”
沈若汐听后,沉思片刻,然后叮嘱道:“此事暂且不宜声张,待过几日,我会亲自前往铺面,进行详细的账目核查。”
两位嫂嫂不禁好奇地追问:“若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沈若汐微微摇头,解释道:“倒也并非发现了什么明显的问题,只是我心中有种预感,徐老太所提及的捞取好处之事,很可能就隐藏在这三家铺面之中。”
两位嫂嫂闻言,点头表示明白。
杨氏接着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沈府的产业,大部分都是徐老太的亲戚在负责管理。
我们虽然是正房儿媳,但也难以插手。那徐老太一旦发起脾气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们都拿她没辙。”
沈若汐并不责怪两位嫂嫂的无奈,毕竟徐老太是长辈,连她的母亲在世时都要受到她的压制,更何况是她们这些孙媳妇辈。
而且徐老太的泼辣与不讲理,在家族中早已是出了名的,为了维持家庭的和睦,她们也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若汐冷笑一声,说道:“如今我回来了,自然不容许她再继续作恶。”
两位嫂嫂回想起她之前对付徐老太的手段,都不禁笑出声来,纷纷表示:“她还得你治。”
沈若汐转到轻松的话题:“对了,明天阿霁提议我们全家一起去郊外山上散散心,带上清儿、芸儿和湘儿,让孩子们也见见外面的世界。”
然而,杨氏和邹氏一听到要去郊区,都纷纷摇头表示拒绝。
杨氏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带着孩子们去玩吧。”
邹氏也附和道:“我也不去了。”
沈若汐知道她们都出身名门,皇上开恩,体谅她们不易,她母亲也开通,给了她们改嫁的机会,但为了孩子,为了死去的夫君,她们都选择留在沈府。
尤其是邹氏,她年仅十六便与五哥喜结连理,两人曾共度一年幸福美满的时光。
五哥战死那年,湘儿刚出生,嗷嗷待哺,她一个人撑了过来,转眼间已是五个春秋。
这些年里,两位嫂嫂的艰辛付出,真是让她心疼不已。
“明日我便启程前往药灵谷,请师父给我解除内力封印,若非如此,昨晚我又岂会让那奸夫逃脱?
我去药灵谷,他们几个大男人怎能妥善照顾好三个孩子?
家中的事情,让三个孩子们倍感压抑,带她们散散心有好处。”
“几个大男人?都有谁呀?”两人面露惊讶之色,好奇地问道。
“便是阿霁、珏表哥和裴轩。”沈若汐解释道。
“我们一起去合适吗?”两个人苦笑。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阿霁是表弟,兰珏是表哥,至于裴轩,若不是因为师父收了我之后说不再收徒,他差点成为我师弟,都是一家人,合适得很。”沈若汐笑道。
见两人仍有顾虑,沈若汐轻笑道:“大嫂,你当年可是能骑马跨枪的武将之女,怎么现在就畏手畏脚了?
五嫂,你当年追五哥时,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豪爽女子,怎么现在上个山就打退堂鼓?”
一番话说得两人都笑了起来。
尤其是邹氏,轻轻推了推沈若汐,嗔怪道:“那时候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我,你现在还拿那事来打趣我!”
“我可没打趣你,我只是想,偶尔出去走走也是好的。湘儿已经五岁了,正是天真烂漫、喜爱玩耍的年纪,未来或许就没有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不论如何,清儿有大嫂照料,湘儿有你疼爱,但芸儿呢?她无父无母,虽然平日里这孩子不言不语,但心中定有诸多苦涩。
现在正值三月春光,万物复苏,何不让孩子也轻松愉悦一番?”
杨氏听后,笑意盈盈地答道:“好,那就去吧!”
邹氏也随声附和:“可以,只是我们都走了,徐老太不会对翠翠下死手吧?”
“应该不会,她向来谨慎,还怕我们离开是故意给她挖了陷阱,不敢轻易动手。
不过,但凡事总有意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若想狗急跳墙,也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来。
我已经让沈达和齐奎暗中保护翠翠,确保万无一失。”
沈达和齐奎是沈若汐父亲身边的人,两人武艺高强,乃是府中的顶尖高手,有他们在,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两个人闻言放下了心,“那就这么定了。”
……
许霁悠闲地走向城南王府,门口的守卫都识得他,恭敬地唤了一声“表少爷”,便要进去通报。
许霁挥手示意不必,他懒散道:“不必了,我是来找表哥的,我直接进去就行。”
“世子还在上课呢。”守卫回答道。
“我知道,我去二姑母的房里等他。”
城南王妃许静婉今日年近四十,气质温婉如兰,面容依旧如芙蓉般娇艳。
“见过二姑母。”许霁恭敬施礼。
见到许霁前来,城南王妃温柔地笑道:“阿霁不用多礼,快过来坐。怎么突然想到来看二姑母了?”
许霁谢了座,恭敬道:“祖母让我帮表姐做些事情,她一上午都在看账本,我觉得有些无趣,便来找表哥玩。他什么时候下课呢?”
许静婉的脸色微微一沉,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阿霁,你都这么大了,眼看就要成家立业了,怎么还老是往你表姐那里跑?
别人家的夫君纳妾都是常事,就你表姐那般善妒,还求陛下下旨和离,如今成了弃妇,你靠她那么近,就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吗?”
许霁猛地站起身来,完全不可置信,“二姑母,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是萧承逸他欺人太甚,您作为表姐的姨母,怎么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什么弃妇?表姐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侯爷,是她甩掉了萧承逸,不是他抛弃了她!
再说,我跟表姐堂堂正正,什么坏了名声?您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