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汐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春桃的焦急话语,淡然道:“别急,待我收拾妥当,自会去会会她。”
春桃连忙领命,手脚麻利地准备起洗漱的水来。
一切准备就绪,沈若汐刚踏出家门,耳畔便清晰地传来了徐老太的声音:“萧老夫人,您千万别动怒,若汐这孩子确实有些任性,可这又能怎么办呢?
她连我这个做祖母的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呢?你息怒,老身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沈若汐听到这话,眼眸瞬间变得冰冷,心中冷笑连连。
这徐老太太真是狡猾,她这一番道歉,竟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似乎萧老夫人所言句句属实,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她。
果然,徐老太的话音未落,四周围观的人群便开始窃窃私语。
“连徐老太太都给萧老夫人低头了,看来萧老夫人说沈若汐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真是不孝啊!从古至今,哪有女子因为丈夫纳妾就提出和离的?
沈若汐可真是头一个,她完全不顾及沈家的脸面!”
“忠义老侯爷为了国家英勇牺牲,若是他知道自己女儿如此品行,只怕会死不瞑目!”
然而,也有一些人持有不同的观点。
“那和离之事,难道不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吗?更何况,陛下还赐封她为侯爷,如此荣耀,难道不是萧家的过错吗?”
“你懂什么?陛下亲自下旨让她与萧将军和离,这其中必有蹊跷。”
“什么蹊跷?”有人好奇地追问。
“你们都太过天真了。在她尚未嫁为人妇时,她与陛下的传闻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两人关系暧昧不清。
如今她更是毅然决然地与萧将军和离,连名声都不再顾及,这岂不是明摆着对陛下旧情难忘?”
众人被这一番八卦惊得目瞪口呆,有人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慎言!”
这简直是在玩火,连陛下都敢编排,但那人似乎并不以为意,“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沈若汐必定会入宫。”
春桃听得愤愤不平,差点就破口大骂,但沈若汐轻轻拉住了她。
她浑身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势,冷冷地扫视着周围那些议论纷纷的人们。
尤其是在那些诋毁她的声音中,她多停留了片刻,似乎要记住那几个人的相貌。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被沈若汐那凌厉的气势震慑得心头乱跳。
四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就连萧老夫人此刻也被这四周的低气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沈若汐,她沐浴在和煦的晨光中,周身仿佛被一层绚烂的暖阳所笼罩,璀璨得令人炫目。
她身着一条如流云般轻盈飘逸的丝绸长裙,裙摆之上绣着精致的牡丹图案,为她增添了几分妩媚而高雅的气质。
她的发间斜插着一支金凤簪,那金凤的凤尾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与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交相辉映,更显得她雍容华贵,风姿绰约。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清冷而高贵,仿佛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瞬间让在场的众人感到一种由衷的敬仰与膜拜。
萧老夫人心头微颤,暗自惊叹不已。
这还是那个曾为她洗手做羹汤、温婉可人的沈若汐吗?
眼前的她,与过去有着天壤之别,那落差之大让萧老夫人感到恍若隔世。
这怎么可能是沈若汐呢?
然而,就在这时,沈若汐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萧老夫人,我与萧少将军已经和离,大早晨的你跑到我府邸门口出言不逊,究竟想做什么?”
这声音清晰而有力,传遍了整个场地,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一震。
众人也在诧异,她还是柔软温和的沈若汐吗?
此刻的她,展现出了强大的气场,四周瞬间鸦雀无声。
萧老夫人也被她那凌厉的气势所震慑,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内心的震动,沉声道:“沈若汐,你嫁入我萧家时,我可曾对你有过半分薄待?”
沈若汐冷笑连连,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嘲讽与不屑:“我娘为我备下了十八箱丰厚的嫁妆,而萧老夫人你给予我沈府的聘礼又是什么呢?”
萧老夫人脸色微红,略显尴尬地辩解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承逸之前在为国家浴血奋战,你身为他的妻子,理应多多体谅他的艰辛与不易。”
沈若汐突然提高了嗓音,语气冷冽而坚定:“体谅?我又哪里没有体谅?你们萧家这两年来的开销,一丝一毫不是来自我的嫁妆?
你竟还有脸面说出这些话!那么请问萧老夫人,在萧承逸不在家的这两年里,我又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萧老夫人还想辩解,沈若汐却已厉声打断:“你们对我真是‘好’得没话说!当初萧承逸娶我时,曾向我母亲郑重承诺,此生绝不会纳妾,我母亲这才放心地将我托付给他。
成亲之日,他竟毅然奔赴战场,而我,在萧家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萧承逸带着赫赫战功归来,他所作所为,却让我心寒至极。
他非但抬了平妻,竟还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曾经的山盟海誓,如今却成了一场空。
我,为何不能选择离开?
本想为了昔日的情分,彼此都留些颜面,奈何有些人偏偏不识好歹,非要撕破脸面。既如此,我便奉陪到底!
那些看热闹的,你们也请听好了。若我再听到一句诋毁我,或是诋毁我沈家的言语,那就别怪我沈若汐不客气了!”
眼见局势不妙,萧老夫人竟开始撒泼耍赖,“你嫁到萧家,嫁妆自然都是萧家的。哪怕你要和离,也必须留下一半,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若汐冷笑一声,讽刺道:“萧老夫人,您这是老糊涂了吧!想要我的嫁妆?您可真是在做白日梦!
别忘了,您孙子还欠我一大笔银子呢!记得让他尽快还清。”
周围的人也是见风使舵,“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用了人家两年的嫁妆,和离了还想贪图别人的东西,真是笑掉大牙了。”
“我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难道萧府是靠媳妇的嫁妆过活的吗?听说新夫人还有官品,看样子又得靠她养活萧府了。”
“这种人家,若是我,也早想跑了,萧老夫人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一直认为嫁妆应当归她所有的萧老夫人,此刻在众人的嘲讽声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冷汗直流。
这时,徐老太出面打圆场道:“若汐,不管怎么说,萧老夫人之前也是你的祖母,别太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