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乾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将那盘踞在心头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师父,您跟沈若汐难道有什么过节吗?为何要算计她?”
刘乾的师父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极为恼怒地怒声喝道:“叫你去做就去做,哪来这么多废话?”
刘乾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家师父发如此大的火。
那愤怒的神色让他心中不禁一凛,赶忙诚惶诚恐地说道:“师父,徒儿自然是万万不敢违背您的意愿。
只是那沈若汐绝非等闲之辈,她的身边时刻都有众多人保护着。
徒儿实是担心,万一行动之时稍有不慎被人察觉,徒儿不仅会丢了性命,恐怕还会牵连到您老人家。
要知道,这里可是军营,有着几十万的大军驻扎,如今更是刚刚打败北沧,士气正盛的时候,徒儿都是为了师父考虑,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好地点,现在也不是好时机。”
刘乾向来对自家师父言听计从,从未有过忤逆之举,可这一次,他的心中着实充满了疑惑。
毕竟,自他幼时起便跟随在他的师父身边,师父的一举一动、一思一念他都再熟悉不过。
却从未听闻师父与朝廷有何瓜葛,更别提跟沈若汐这样的大家闺秀有牵扯,师父的言行举止还真有些陌生。
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那股疑惑犹如一团乱麻,在他心中越缠越紧,只能表达出自己的疑惑跟顾虑。
刘乾的师父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方才的态度欠佳,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解释道:“为师与她之间确有些不能言的恩怨纠葛。
你只管听从为师的安排便是,放心吧!越是这个时候越安全越松懈,只要你行事小心谨慎,不被他人发现,为师向你保证,你定会安然无恙。”
刘乾闻言,脸上依旧布满了犹豫和担忧,神色凝重。
他师父见状,继续说道:“你莫要忘了,那些世家公子哥们个个都瞧不起你,在这军中,他们凭借着出身名门,总是对你百般鄙夷。
就连君墨泠也对你处处提防,他们在大帐吃香的喝辣的,让你在外巡防这就是明着欺负你。
难道你就不想狠狠报复一番吗?既然他们都那般在乎沈若汐,咱们便给他们来个致命一击,让他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听到这番话,刘乾的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怒气,那些过往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在军中,他兢兢业业,奋勇杀敌,却因为出身卑微,处处被那些公子哥打压。
他们的嘲笑和轻蔑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元帅的不信任和提防也让他倍感心寒。
而且他师父说的没错,他们现在大鱼大肉开庆功宴,让他吹冷风巡逻,太不公平了!
想到此处,他狠狠地点了点头,咬着牙说道:“师父,您尽管放心,徒弟这就去办,定不会让人瞧出破绽!您老人家也要小心。”
“去吧!为师会小心的。”
刘乾点头,恭敬施礼离开。
那人看刘乾离开,嘴角噙着嗜血的冷笑,慢慢变成刻骨的仇恨,“沈若汐……沈若汐……”
……
沈若汐自然对刘乾师徒对她的算计毫无察觉。
此时,在这军营之中,那些豪迈的大老爷们,出于对沈家军的深深敬重,以及对她本人的由衷钦佩,皆纷纷想要与她共饮一杯。
沈若汐平日里极少饮酒,即便是在节日家宴之时,也不过浅尝辄止,酒量着实一般。
然而,耐不住众将军的满腔热忱,虽说许霁为她挡去了一些酒,可她依旧喝下了不少。
此刻的她,身着并非那般光鲜亮丽,脸上更是清汤寡水。
但因饮酒之故,脸颊上晕染出迷人的红霞,再配上那一双波光潋滟、仿若含情的凝眸,直让众多将士都看直了眼。
“沈军医,要不属下为您保个媒吧!在下瞧着关少将军就极为不错。”一位老将军爽朗开口道。
关旗哲的脸瞬间一红,因为场上的气氛实在太热烈了,他鼓起勇气朝着沈若汐说道:“末将不知是否有此荣幸。”
沈若汐本就因饮酒而有些头疼,如今更是疼得厉害,她摁着眉心道:“关少将军莫要说笑了。”
“沈姑娘……”关旗哲开口叫了一声沈若汐,就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便被一声咳嗽声打断,紧接着君墨泠那波澜不惊却又充满压迫力的声音响起:“沈军医,裴世子如今情况如何?”
他问的是沈若汐,目光却警告看向关旗哲,关旗哲就觉得被一道犀利的目光射过来,似乎还射穿他一般,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什么情况?
他对沈若汐有好感,但远远不到非她不可,就是气氛好,加上她今晚的模样过于扎眼,实在难以抗拒如此俊美的女子,加上喝了点酒,有些冲动。
现在被自家元帅有深意地一看,他就完全清醒了,元帅难道喜欢沈若汐,要不为啥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若是如此,他刚刚动的那一点心思全部吓没了,陛下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应付,这又来一个,他可没那个胆子跟他们抢女人。
所以,赶紧噤声。
沈若汐回应,“应当没有大碍了。”
君墨泠站起,“老师,你陪众将军尽兴,本帅与沈军医去看看裴世子。”
裴轩是他的表弟,看他应该,翟文道:“是。”
看君墨泠已经站起,沈若汐也赶紧站起,起来有些猛了,头有些昏沉,脚底一晃,被君墨泠一把扶住,“你怎么样?”
沈若汐轻轻推开他,狠狠揉了揉脸,感觉好了很多,“元帅,我没事,咱们走吧!”
君墨泠将手放下,微微点头。
宁贞儿望着那一对璧人相携往外走去,感受到萧承逸那满是嫉妒的眸子,还有紧绷的身体,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承逸本就难受,瞬间火冒三丈,“宁贞儿,你笑什么?你的胳膊好了?”
她的胳膊着实疼痛难忍,按理说是不该前来的,但这一回她就是想瞧瞧萧承逸吃瘪,看他泛酸嫉妒的模样,因而咬牙坚持着过来了。
她满是嘲讽地说道:“萧承逸,你怎会不知我笑什么?你嫉妒了,是不是?战王生得比你俊朗,能耐也比你大,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你这一次输得彻彻底底,别再痴心妄想了。”
“宁贞儿,你胡说些什么,她不管怎样都是二婚之身,元帅怎会喜欢她。”萧承逸怒声驳斥,眼睛因方才所见的那一幕而顶得赤红。
虽说他内心极不情愿承认,但今日仔细观察,确实发现君墨泠整晚的目光似乎都落在沈若汐的身上。
当有人为沈若汐保媒时,关旗哲的表白,他那急切的反应,难道不正如自己一般是在吃醋吗?
刚才他扶她,根本没想过男女大防,这对于不近女色的君墨泠来说,极其不正常。
“二婚?萧承逸,你别如此可笑了,是她不要的你,就连陛下都不在乎她是否二婚,他的人都追到边城来了,你就别为了那点可怜的侥幸心理而去贬低她了。
你心里分明清楚得很,她可不是什么二婚,如今的她可是众人争抢的香饽饽了,陛下,王爷,你拿什么比?”
萧承逸的怒火炽热,恼羞成怒道:“宁贞儿,你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