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雨偷偷瞄了君墨泠一眼,只见他神情依旧淡淡,看不出喜怒。
然而那眼眸之中,却仿佛噙着冷酷至极的寒光,仿佛在宣告,谁敢对沈若汐的话有半分异议,他便会大开杀戒。
沈若汐被他这般宠着、爱着、护着,这一幕深深刺痛了萧承雨,她满心的不解与愤懑,凭什么?
沈若汐究竟有何魅力?不过是一个被她哥哥抛弃的女子罢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萧承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苦笑着说道:“战王妃,那您究竟想如何处置?是想要微臣的性命吗?若您当真想要,微臣给您便是,权当给您的丫鬟赔罪了。”
言罢,他竟毫不犹豫地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哐当”一声直接放到了沈若汐面前的桌子上。
那匕首闪烁着冷锐的寒光,刀刃锋利无比。
沈若汐微微蹙起眉头,一旁的宁贞儿却笑了起来,“萧承逸,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地方吗?”
萧承逸怒目而视,呵斥道:“宁贞儿,你闭嘴!这没有你什么事!”
宁贞儿闻言却笑得越发肆意且邪恶,“凭什么让我闭嘴?怕我戳中你的痛处?我偏不遂你的意。
你最让人厌恶的,便是毫无担当,每逢遇事就只会耍无赖。
你以退为进,反正笃定若汐不敢杀你,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滚刀肉,你羞不羞?”
萧承逸的怒火瞬间高涨,怒声吼道:“宁贞儿,你当真不想活了!
就算我萧承逸再不济,也是朝廷的三品大员,你若再敢对本少将军出言不逊,休怪我真的对你不客气!”
宁贞儿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怕你对我不客气?你在我宁贞儿眼中,什么都算不上,少拿你的官品来压人,老娘我可不吃这一套!”
就在萧承逸气得手指都止不住地哆嗦时,宁贞儿转向沈若汐,说道:“若汐,你可千万不能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给唬住,就凭他所做的那些事,就应当受到惩罚,千万别心软。”
沈若汐自然知道萧承逸的目的,嘴角微微一翘。
此时,萧老夫人怒声说道:“宁贞儿,钱已经还给你了,你打老身这一巴掌又该怎么算?”
自从她的夫君离世,她掌管萧家以来,还从未有人敢对她动手。
没想到今日,竟被一个贱丫头打了脸,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宁贞儿抬起自己的手腕,说道:“我连利息都未曾索要,还被你孙子差点捏碎了手腕,你说说这笔账又该如何清算?”
众人望去,只见她的手腕红肿不堪,那模样着实吓人。
萧老夫人被她的话一噎,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只见君墨泠神色淡淡,说道:“扯平了吧!此事都不许再提。”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已然在双方之间造成了难以调和的矛盾,往后注定是仇怨。
而此刻,他故作好人之态,因为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比萧家倒霉更能让他感到快意的事情了。
既然君墨泠都这般说了,萧老夫人和宁贞儿即便心中恨不得将对方撕成碎片,也只能暂且闭紧嘴巴。
但两人的心头都在飞速盘算着对策,想着日后如何报复对方。
萧承逸望着沈若汐,眼中满是幽怨。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恨自己?竟用她如今的身份和她夫君的威势来逼迫自己。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哪怕未曾长相厮守,也有过两年的夫妻名分,难道她真就这般绝情吗?
看着萧承逸看沈若汐的眼神,宁贞儿真佩服他,现在还在痴心妄想,想让沈若汐念着夫妻情分,还真是白日做梦!
“啧啧,卖惨不成,这又开始卖情了吗?萧承逸,收起你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倘若你对她真有半分情意,哪怕存有一丝良心,又怎会如此待她?
她身怀绝世武功,远超你我不知多少。
可为了你,她甘愿洗手作羹汤,尽心尽力孝敬你的家人。
你不妨去问问你府中的下人,你那祖母、母亲和妹妹是怎样的白眼狼,听听下人们都是如何议论的?
萧承逸,别再摆出这副追妻火葬场的可怜模样,仿佛全世界都亏欠了你。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恶心吗?别忘了,人家比你强上一百倍的夫君就在这里呢!也不照照镜子!”宁贞儿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沈若汐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而君墨泠看向萧承逸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条丧家之犬,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萧老夫人跟萧承雨自然不服,她嫁到萧家做人儿媳不该如此吗?
只是周氏心头愧疚,被人解开遮羞布,无地自容。
萧承雨此刻心中突然对他的哥哥产生了一丝埋怨。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招惹宁贞儿这个女人,害得自己去女贞堂学了半年的规矩,那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在那里,人家根本不打你,学不会就把你关进小黑屋冷静反思。
若不是她心中被仇恨紧紧包裹,只怕早就被逼疯了。
倘若现在沈若汐还是他哥哥的妻子,那哥哥就是侯爷。
君墨泠还是单身,凭她萧承雨的容貌,肯定能当战王的王妃,而不是现在还要想辙先当个侧妃,这样被动。
都赖她哥,萧承雨在心里暗暗念叨着。
萧承逸气得差点吐血,若不是她,自己能跟若汐和离吗?
他压下杀人的戾气,皮笑肉不笑地冲宁贞儿说道:“宁贞儿,破坏人家家庭的难道不是你吗?
在这军营之中,女子本就稀少,你却天天穿着那遮不住肉的衣裳,如此不知廉耻,我怎能忍住不睡?说白了,就是你下贱!
至于战王妃,她如今已然成亲,我自然不会如你一般去破坏人家的家庭。
只不过我们毕竟曾经是夫妻,总不能成为仇人吧?我定会尽最大的诚意来解决此事,你少插手!”
“你……”宁贞儿气得一时语塞,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勾搭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但凡眼睛不瞎的女人都能看出,战王爷可比你英俊帅气多了。
实不相瞒,我最开始的目标可不是你,而是单身的战王爷。
只是我怎么勾搭都勾搭不上他,反倒是你这个有妇之夫,我就勾勾手指你就上钩,难道这不是你的问题吗?
萧承逸,你若承认自己渣倒也算还有点人性,把所有问题都推给别人,实在是令人作呕。
你别妄想把若汐抢回去,因为比起战王爷,你连泥都不如,好好反省反省吧!”
宁贞儿这番话一出口,君墨泠不禁蹙起了眉头,随后看向自家娘子,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以后还跟她来往吗?你瞧,我早就说她居心不良!
然而,沈若汐却并非如此想法。
宁贞儿能够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些话,足以表明她是真的放下了。
否则,她定然不会提及。
沈若汐倒是对宁贞儿越发有了几分欣赏之意。
萧承逸此刻已然被气得近乎发疯,他恶狠狠地盯着宁贞儿,心中怒吼: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竟敢这般羞辱于我!
他碾死她就如同碾死一只码字,他绝对不会留宁贞儿这个祸害。
他强压下心头的愤恨,转而看向沈若汐说道:“战王妃,之前是微臣对不住您,但事已至此,微臣还是希望我们不要成为敌人。
雪雁的事,还有夏莲的事,的确是微臣的过错,不知您意下如何解决?臣必定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