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气得不禁笑了起来,那句“你以为朕不敢罚你”就这般哽在了自己的喉咙里,看着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心头气恼,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让皇上最后不得不宠溺一笑,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贤妃的寝宫之中,来的皆是皇上的妃子。
众人瞧着皇上那表情,一个个皆是又羡慕又嫉妒。
也唯有沈若汐能让皇上这般无言以对,就连罚她的话都难以说出口,最后全部包容收下,变成宠溺。
这心头可是又酸又涩。
“总之是战王妃的不是,对不对?”良久,皇上才憋出这么一句。
“妾身确有不对之处,既然皇上不罚妾身了,那这位给贤妃娘娘下药之人,总该找出来才是吧?”沈若汐神色淡淡地道。
皇上心中清楚,能说她两句已然是自己最大的能耐了,至于惩罚?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且不说自己舍不得,她如今可是战王妃,又怀有身孕,自己若罚了她,当真是不近人情了。
皇上本想着先占得先机,让她觉得真是她的过错,可瞧她丝毫不以为意,便也不再纠结于此。
对于她,是对是错又有何重要呢?
皇上将目光转向皇后,冷声道:“爱妃,周太医的证词说是你指使他这般做的,你还有何话可说?”
皇后满脸泪水,声泪俱下,哭诉道:“皇上,臣妾实在是冤枉啊!臣妾与周太医从未有过接触,更不可能让他给贤妃下药。
给臣妾看病的一直是吴太医,还望陛下明察,还臣妾一个公道。”
贤妃沉默许久,这才缓缓开口:“陛下,还是将皇后身边的宫女太监嬷嬷都带过来问话吧。
臣妾宫中的宫女说,有一日看到有人在臣妾的小厨房出没,让他们辨认一下,是否为皇后娘娘宫中的下人?”
皇上闻此,点头应允。
很快,皇后身边贴身的太监宫女嬷嬷皆被传唤了过来。
众人赶忙向皇上行礼,又向皇后和几位嫔妃见礼。
皇上神色冷峻,怒声斥道:“你们当中可有人给贤妃的膳食下过药?”
皇后身边前来的众人,一个个皆面露惶恐之色,齐声回答绝无此事。
眼看着他们全都不承认,皇上冲着贤妃身边的宫女道:“你仔细瞧瞧,这些人当中,可有那日在贤妃小厨房出没之人?”
宫女睁大眼睛,仔细地在众人脸上扫视着,神情紧张而又专注。
一时间,整个寝宫气氛凝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宫女的回答。
而皇后的心莫名紧张起来。
只见贤妃宫中的宫女神色激动,手指直直地指向一个身着绿色宫装的宫女,大声喊道:“是她。”
那被指的宫女瞬间变得惊慌失措,连忙紧张地辩驳道:“你胡说,我没有。”
此刻,皇后的心头莫名一紧。
她深知此事绝非自己所为,可为何竟有如此多人指证于她?难道这背后是贤贵妃的阴谋?
贤贵妃家世显赫,位份却在自己之下,她存有取代自己之心倒也合乎情理。
然而,仔细思量,又觉不妥。她怎会以子嗣之事来设计陷害?
毕竟这关乎子嗣,哪个女人敢拿这种事去冒险豪赌?
皇后的心中思绪万千,反复思忖,却始终寻不到一个真正合理的缘由。
皇上眉头紧蹙,目光凌厉地问道:“你看清楚了,是云梅吗?”
原来这名宫女叫做云梅。
贤贵妃宫中的宫女斩钉截铁地应道:“启禀陛下,奴婢绝对不会看错,就是她。”
皇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冰冷地说道:“云梅,说!给贤贵妃下毒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云梅最开始还矢口否认,跪地拼命大喊冤枉。
但在皇上的威严逼迫之下,她终究还是大声说道:“是皇后娘娘,她生不出皇子内心焦虑不已,又怕贤贵妃比她提前生出皇子,便指使奴婢去贤贵妃娘娘的小厨房下药。
皇后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敢不听呀!陛下饶命。”
皇后听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手指颤抖不止,怒喝道:“云梅,本宫对你向来不薄,你为何要这般诬陷本宫。”
“皇后娘娘,奴婢深知受您的恩惠,可做了就是做了,不能欺君罔上,娘娘您就承认吧!”云梅一脸决然。
皇后怒不可遏,厉声喝道:“本宫没做,你让本宫承认什么?”
“娘娘,陛下在此,您还是说实话吧!”云梅再次说道。
皇后气得浑身颤抖,几近失去理智。
皇上则神色淡淡地道:“皇后,你说周太医诬陷你,如今你又说你身边的宫女也诬陷你,这番言辞,谁能相信?朕万万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
皇后只觉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满心的冤屈如汹涌的潮水,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她比谁都清楚,一旦这莫须有的罪名被坐实,等待她的必将是那无尽黑暗的深渊。
可这凭空而降的诬陷,让她陷入了百口莫辩的绝境。
“陛下,臣妾跟在您身边六年,为您诞下两位公主。臣妾是什么样的人,陛下您心中想必是清楚的呀!臣妾真的没有做,您怎能如此冤枉臣妾?”
皇后声嘶力竭地扯着皇上的裤脚哭诉着,泪水肆意流淌,妆容早已凌乱不堪。
沈若汐眉头紧蹙,眼前的情景实在是诡异至极。
她的表姐,本应是对皇后这个所谓的凶手愤怒质问,此刻却一脸阴郁,沉默不语,仿佛置身事外。
反倒是皇上,不再对皇后多加质问,瞬间就将所有的罪责一股脑地安在了皇后头上。
云梅更是奇怪,作为皇后的心腹,仅仅被皇上逼问了几句,便轻易地说了实话?
而皇后的态度,若此事真是她所为,她断不会如此委屈地喊冤。沈若汐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委屈并非伪装。
“证据确凿,你还在狡辩!”皇上怒不可遏地怒斥道。
言罢,他大声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屋内很快便闯进一群御林军,恭敬地躬身给皇上施礼。
“将皇后押入冷宫,废除皇后之位!”皇上的这道旨意犹如一道惊雷,在前厅炸响。
瞬间,整个人前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压抑的氛围让人仿佛无法呼吸。
沈若汐抿紧双唇,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将皇后的凤冠粗暴地拿下,那华美的外衣也被无情地脱去。皇后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
“陛下,若是我做的,我甘愿咎由自取,绝无怨言。可此事真的不是臣妾做的呀!贤贵妃,你难道不想找出真正的凶手吗?”
皇后绝望地呼喊着,然而众人依旧无动于衷。
突然,皇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挣脱了摁住她的护卫,不顾一切地跪爬到沈若汐的脚下。
“战王妃,您一向善恶分明,此事只要稍微用心去查就知道不是本宫做的,周太医跟云梅都是被歹人收买,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求你为本宫伸冤。”
“拉下去,若冲撞了战王妃,拿你们试问!”皇上已是恼怒至极。
御林军见皇上动怒,赶忙将已然失魂落魄的废皇后强行拖了下去。
沈若汐的手在衣袖中猛然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此事,定然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