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震怒,想说谁如此大胆。
沈若汐转眸,只见太后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她的表姐则紧跟其后,满脸紧张之色。
沈若汐心中一凛,暗想敢这般直接闯入皇上屋子的,也唯有太后了。
她赶忙行礼,恭敬道:“妾身参见太后娘娘。”
皇上听到是太后,心头不禁一跳,匆忙起身,施礼道:“儿臣见过母妃。”
太后目光扫过两人,见他们大白天竟如此亲昵地待在一起,且还是小叔子与嫂子的关系,当下气得脑袋青筋暴起,怒喝道:“你们……”
沈若汐深知太后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太后娘娘,陛下昨晚睡觉不慎闪了腰,妾身身为医者,见陛下身体不适,便想着为他调理一番,这才有了您老人家所见的情景。
妾身留在贤贵妃的寝宫,实则是为了陪伴她。”
太后闻言,脸上仍带着几分狐疑之色。
皇上赶紧附和:“母后,战王妃所言极是。”
太后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不叫太医来瞧瞧?”
皇上忙道:“这些太医的医术,可比不上战王妃,儿臣经她调理,已好了许多。”
说罢,皇上还特意伸了伸腰,活动了几下,以示自己确已无大碍。
太后这才神色稍缓,心中暗道,想来沈家的闺女也断不会做出这般有违礼教之事。
“哀家听说你怀孕了,要不先回王府去?”太后将目光转向沈若汐。
皇上心头又是一跳,而沈若汐此刻绝不能走,她担心皇上会对自己的表姐不利。
“太后娘娘,我想先陪贤贵妃几日,王爷这段时日繁忙得很,可以吗?”沈若汐一脸恳切地说道。
太后闻言,微微一笑,她本就不是专权之人,也知晓沈若汐与许瓷是表姐妹,二人感情向来要好,于是和声说道:“既然你想留下,哀家没什么不同意的。只是皇上的腰当真好了吗?要不要再让太医看看,以求稳妥?”
“母后,儿臣真的没事了,这就去御书房批奏奏折。倒是您老人家怎么过来这里了?”
皇上满心疑惑,太后向来不过问他的事,今日怎会来到贤贵妃的寝宫,显然是专为沈若汐而来。
太后轻轻摇头,说道:“没事,哀家就随便走走。”
皇上虽心中存疑,但也不好多问,只得与太后一同走出了屋子。
出来了,太后语重心长地说道:“皇上,战王妃已然是堂嫂了,你万不可犯糊涂啊。”
皇上眉头紧蹙,心中十分清楚,定然是有人在太后跟前搬弄是非,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皇上暗自思忖着,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此人。
“母后,您这是说笑了,朕岂会做那般荒唐之事?再者,她如今已有身孕,朕又怎会是不知分寸的畜生?
今日不过是个意外,她确实是在为朕治疗后腰,您不也亲眼瞧见了,朕是趴着的,她在为朕推拿罢了。”
太后回想起看到的场景,再想想沈若汐当时坦坦荡荡,毫无心虚与不自在的模样,便点了点头,“如此最好,母后向来鲜少管束于你,只因知晓你是个贤明的皇帝。”
皇上在心里冷冷嗤笑,为了一个所谓的好皇帝名号,就要他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宁愿舍弃这虚名。
但这些想法,他断不能在太后面前表露,只能低声说道:“儿臣醒着。”
见儿子这般表态,再加上他身为皇上,太后也不好过于逼迫,便点了点头,“那哀家便回宫去了。”
皇上恭敬地说道:“恭送母后。”
望着太后离去的身影,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他暗下决心,必须将那个嚼舌根的人揪出来,以杀一儆百。
另一边,沈若汐处,许瓷满心不解地问道:“皇上真的闪了腰?”
沈若汐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我先将皇上迷昏,可又觉得不解气,便揍了他几下,他身上确实有伤。”
许瓷听闻,惊得连忙捂住嘴巴,半晌后冲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若汐,你可真是厉害!”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许瓷又面露忧色,低声说道:“万一此事被传了出去……”
沈若汐却不禁失笑,“这种丢面子的事情,他定然不会说的。就算被察觉,依着皇上的性子,他肯定会说是自己不小心跌倒所致,不会有事的。”
许瓷点了点头,半晌又忍不住笑了一下。沈若汐也跟着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特别解气?”
许瓷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水,一边说道:“的确解气,你做了我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表姐妹俩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震得整个皇宫似乎都颤抖了起来。沈若汐的眼眸一闪,心中暗呼:天呀!真的成了。
许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若汐,这……”
沈若汐却只是淡淡一笑,“表姐,我很快便能回家了。”
她这番话让许瓷愣在了当场,沈若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模样。
此刻整个宫廷乱作一团。
皇上惊闻此变,面色骤变,满心震惊,立即派遣御林军速速前往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君墨泠所在之处,宁贞儿紧握着手中那神秘之物,心下忐忑不安。
毕竟平素里沈若汐在旁,她尚有依靠,如今沈若汐不在,她心中着实没底。
然而,为了避免误伤任何无辜之人,他们精心挑选了皇上的猎场作为试验之地。
这皇家猎场地域广阔,平日皆有人严密把守,也不会有平民乱入。
尽管如此,谨慎的君墨泠还是派出王府的暗卫对猎场进行了一番仔细检查,直至确定里面空无一人,他们这才现身。
将所有可能存在的人员全部疏散之后,他们毅然点燃了轰天雷。
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要撕裂苍穹。
宁贞儿被这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心头发颤,就连一向沉稳的君墨泠也不禁感到心头一阵不适,这样骇人的威力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想。
皇上派遣的御林军与王府的守卫迅速汇合,一同前往查看那被炸毁的地方。
当众人抵达现场,无不是瞠目结舌,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一个原本耸立的小小的山头已被夷为平地,下方更是被炸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炸药爆炸的四周,飞沙走石,一片荒芜,往昔的青葱绿色消失无踪,只剩一片焦土,足见此东西的惊世威力。
御林军统领见到君墨泠在此,心中大体猜到这炸药便是他所引爆。
只不过,这炸药绝非普通之物,其威力足以将任何所在瞬间化为平地。
君墨泠神色凝重,沉声道:“你先回去吧!本王会亲自给陛下解释。”
御林军统领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领着他的人马匆匆离开,回宫向皇上报信。
皇宫之中,皇上听着御林军统领的回禀,久久未曾言语,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似乎已经洞悉了君墨泠的底气来源。
在这场不见硝烟、没有兵戎相见的无形战斗中,他深知自己已然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