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军前线,旌旗猎猎,喊杀声震天,然而在这片肃杀之气弥漫的战场上,却有一处显得格外安静。
范又身穿盔甲,端坐在高大的战马之上,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看着那些原本凶悍无比,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窜的兰驮骑兵,他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就跑了我还以为这些兰驮人有多难对付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范又忍不住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只是那双握着缰绳的手,却依然紧紧地攥着。
不过手心里满是汗水,显然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范将军,你有所不知啊,这些兰驮人,最擅长的就是长途奔袭,来去如风,他们这次之所以败得这么快,并非是他们真的不堪一击,而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们硬拼。”
站在范又身旁的,是一位身穿青色长衫,头戴纶巾,手摇折扇,一副儒将打扮的年轻儒将葛寻悠。
葛寻悠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目光深邃,仿佛能够看透一切,“萧将军的智慧,又岂是我们能够揣测的”
“葛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范又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葛寻悠微微一笑,却没有直接回答范又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范将军,你可还记得,当初萧将军为何要让你率领五万大军,驻守在这白马城”
“这……”
范又闻言,顿时一愣,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萧征离开时的情景。
当初,萧征将一份地图交给他,让他务必守住白马城,并说只要守住这里,便可将兰驮大军一网打尽。
当时他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萧征太过托大,如今看来,萧征的每一步,似乎都在算计之中,而他只不过是萧征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难道,萧将军早就料到,兰驮人会败退至此”范又忍不住惊呼出声,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葛寻悠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钦佩之色。
“不错,萧将军正是算准了兰驮人会败退至此,所以才会让你率军驻守白马城,而白马城,正是兰驮人南下的必经之路,只要守住这里,便可将兰驮人困死在这草原之上。”
“嘶——”范又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葛寻悠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葛先生,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在萧将军的算计之中”
葛寻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折扇,脸上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葛寻悠摇晃着手中折扇,嘴角带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说道。
“萧将军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不过,萧将军用兵如神,向来算无遗策,他既然让我们驻守白马城,那便一定有他的道理。”
范又闻言,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葛先生,你真是提醒了我,咱们在这瞎猜什么直接追上去,痛打落水狗就是了!可不能让索兰托那老小子就这么跑了!”
说罢,范又也不再犹豫,当即翻身下马,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大吼道:“传令下去,全军出击!目标,兰驮残部!杀啊!”
“杀啊!”震天的喊杀声,再次响彻整个草原。
五万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向着兰驮残部逃窜的方向,浩浩荡荡地追击而去。
而此时,在距离白马城数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之中,索兰托正躺在两匹骏马之间的担架上,被几个亲兵抬着,一路狂奔。
“该死的范又!该死的萧征!咳咳咳……”索兰托一边咳嗽,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剧烈的颠簸,让他本就重伤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慢点!慢点!你们这群蠢货,是想颠死老子吗”索兰托怒吼道,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
抬着担架的几个亲兵,闻言,都是一脸的苦涩,其中一人忍不住小声辩解道:“大汗,不是我们想走得快,实在是范家军追得太紧了,我们要是再不快点,就该被追上了啊!”
索兰托闻言,顿时语塞,只能强忍着身上的剧痛,闭上了嘴巴。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索兰托的担架前,惊恐地喊道。
“大,大汗,不好了!范,范家军追上来了!”
“什么!”索兰托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怎么可能范家军怎么会追得这么快”索兰托满脸的难以置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废物!一群饭桶!”索兰托气急败坏,猛地从担架上坐起来,牵动伤口,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他一把抓住旁边亲兵的衣领,双眼布满血丝,咬牙切齿地吼道:“范又追上来了,你们这群废物,还不赶紧给老子想办法!”
那亲兵被他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汗,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索兰托气急败坏地推开他,怒吼道,“让完颜昌那个老东西,带人去给我顶住!就说,就说本汗重重有赏,只要能挡住范家军,本汗赏他黄金万两,美女百名!”
“是,是!”那亲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去传令了。
索兰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范又,萧征,你们这两个该死的混蛋,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们不成”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老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挣扎着从担架上下来,对着周围的亲兵,厉声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