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必须要说,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说清楚。
“诸位。”
努尔阳乞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在空旷的营帐中回荡。
“或许你们有人还怀念索兰托执掌汗王的时候,或许你们觉得那时候的兰驮部落更加强大,更加辉煌……”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众人,将他们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有疑惑,有不屑,有不甘,甚至还有仇恨。
但她没有退缩,反而迎着那些目光,语气更加坚定地说道:“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们,我努尔阳乞,绝不会像索兰托那样,做一个只知道龟缩在草原上的懦夫!”
“战斗!”努尔阳乞猛地站起身,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帐内炸响:“我努尔阳乞要带领部落走向辉煌,而不是苟延残喘!”
帐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努尔阳乞这番话语震慑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努尔阳乞如此强势的一面,仿佛一头沉睡的雄狮终于苏醒了,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努尔阳乞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她径直走到帐篷中央,目光炯炯地望着众人,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对我心存不满,觉得我不配做这个汗王,觉得我背叛了兰驮部落的传统,背叛了祖先的荣耀……”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
努尔阳乞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却更加有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兰驮部落,为了我们能够在这片草原上生存下去!”
“你们或许都期望萧征死,觉得他残暴狠辣,是我们的敌人。”
努尔阳乞的声音里带着苦涩:“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就是这样一个残暴狠辣的萧征,他懂得保护我们兰驮!”
“战后这么久,你们可曾听过部落有牛羊被劫掠,人口被屠杀的”
努尔阳乞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如刀:“没有!一次都没有!因为萧征在,他在震慑着那些贪婪的豺狼,让他们不敢踏入我们草原半步!”
“而庞元呢”
努尔阳乞的声音陡然拔高:“他如果灭了萧征,下一个目标是谁是我们!是整个兰驮部落!”
“到时候,我们就会像那些被庞元征服的部落一样,男人被屠杀,女人被抢走,牛羊被掠夺,我们的家园将被践踏,我们的尊严将被践踏,我们将成为庞元的奴隶,永远失去自由!”
努尔阳乞的话语如同一道道闪电,劈开了众人心中的迷雾,让他们看清了眼前的局势,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是啊,萧征虽然残暴,但他至少给了兰驮部落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让他们能够休养生息,而庞元呢他只会带来杀戮和毁灭!
帐内的气氛渐渐发生了变化,那些原本质疑、不满的目光逐渐变成了沉思。
帐内寂静了片刻,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来。
他叫克烈,是兰驮部落中最德高望重的长老,也是索兰托汗王在位时的左膀右臂。
此人身材魁梧,即使年迈,那挺拔的身姿依然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苍劲的胡杨,历经风霜却依然傲然挺立。
“大汗。”
“老朽活了大半辈子,见过部落的兴盛,也经历过部落的衰败,索兰托汗王在位时,我们的确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但那样的安稳,是用屈辱换来的!”
说到这里,克烈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痛楚之色,他猛地咳嗽了几声,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我们每年都要向大洛进贡大量的牛羊、马匹,甚至还要将自己族中的女子送去和亲,才能换取他们所谓的庇护,可是,当我们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又在何处!”
克烈的质问,如同一道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也让努尔阳乞的心头猛地一颤。
索兰托汗王在位时,兰驮部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们每年都要向大洛进贡大量的物资,才能换取暂时的安宁。
克烈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愤,继续说道:“您说的没错,萧征将军的确是一个残暴之人,但他却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答应过要保护我们兰驮部落,就一定会信守承诺!”
“这些年来,我们兰驮部落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是因为萧征将军为我们抵挡了来自朝廷的威胁,他就像是一座大山,为我们遮风挡雨,让我们能够在这片草原上安心地生存下去!”
克烈的话音刚落,帐内便响起了一片附和声,那些原本还心存疑虑的部落首领们,此刻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都是草原上的汉子,崇拜强者,敬畏强者,萧征虽然残暴,但他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我们并非畏惧战斗,我们都是草原上的好汉子,刚才大汗一席话,我们也明白了,这场战必须打!为了部落,为了生存!”
“大汗下令吧,无论如何,我们绝对信服!”克烈的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直刺苍穹。
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努尔阳乞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决定。
努尔阳乞环视着众人,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壮志。
“好!”努尔阳乞猛地站起身,高举手中的马鞭:“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与庞元决一死战,誓死保卫我们的家园!”
努尔阳乞高举的马鞭。
“克烈长老。”
“您是部落的长者,德高望重,此次抵御庞元,我需要您的智慧和经验来辅佐我。”
克烈上前一步,苍老的脸上满是庄重之色,他双手抱拳,沉声道:“大汗放心,老朽愿为部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努尔阳乞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帐内一位身材魁梧,身披黑色狼皮的壮汉,他叫努尔巴扎,也是努尔阳乞的亲弟弟,他性情暴烈,勇猛善战,是草原上人人敬畏的“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