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荆业对着颜晗躬身一礼,“希望徐小姐高抬贵手,能够放过安定侯府这一次。”
颜晗不躲不闪的受了这一拜,如今的成荆业是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只求能够保住安定侯这个名号。
只是颜晗还是有些疑惑,“既然你想要的就只是那个名号而已,那你收拾好东西直接走呗,不要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成荆业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继续躬身抱拳,“在下只求能以家中的全部资产换徐小姐一次高抬贵手。”
“哦,”颜晗点了点头,“你是怕我收拾成念和项莞的同时,连带着你也一块给收拾了?”
成荆业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因为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昨日在池塘边,当他得知是颜晗故意戳破了成念和项莞之间的奸情,把侯府的丑事给闹得人尽皆知之后,对她其实是有怨恨的。
成荆业还隐约记得,自己当时瞪了这“可怜的儿媳妇”一眼......
要不是昨日更着急将项莞给休弃送走,只怕过于愤怒的男人已经对颜晗下手了。
从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将,各种各样让人看不出痕迹的手段可是多的是。
然而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昨天晚上他就觉醒了自己身为小说男主的记忆。
脑海中那个凭空出现的声音并没有告诉他占据了自己儿媳妇身体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指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解决掉她,并且保护好项莞才能维持这个世界的稳定。
然而成荆业又哪里是什么好忽悠的,他确实是相信了那个所谓天道所说的话,也相信了脑中多出的那段记忆的真实性。
只是敏锐的成荆业更是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所谓的天道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恐惧......
昨夜,每当那个声音提到“徐惊月”这三个字时,成荆业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脑壳都被震的一阵颤抖。
要是这真“徐惊月”那么好解决,那所谓天道为何不自己出手?却要用什么“男主光环”之类的说辞来忽悠自己?
虽然说在过去和未来的剧情当中,成荆业这个一家之主并没有对徐惊月做出过任何伤害性质的行为。
但万一此时这个深不可测的“徐惊月”杀上了瘾,在解决掉项莞和成念的时候,一顺手就把自己也给弄死了呢?
那他到时不仅头上要顶个绿帽子,还要连性命都丢掉,岂不是太冤枉了!
所以虽然成荆业确实是把天道说的话当了真,但却从来没把那些话当成是甚至一般记在心里。
作为一个一生只想打胜仗的将军,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和毫无战胜可能的对手面对上。
成荆业在意识到颜晗的可怕之后,不是没想过直接进宫领了皇命就跑去边关躲上一辈子。
但既然是连天道都不敢正面硬刚的对手,难道自己偷偷跑了就真的能逃出人家的手掌心了?
所以在深思熟虑之后,成荆业带上了自己这一些年来积攒下来所有资产跑来求颜晗高抬贵手了。
整个安定侯府的资产那必然是个极为庞大的数字,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外征战,除了早几年战事吃紧为军队征集粮草的时候,基本就没什么能花钱的机会。
原文中,在成荆业爱上了自己的小娇妻,把她给宠上天的过程中,才开始学会了每日一掷千金的花钱方式。
而此时,娇妻都没了,那这些钱留下来,对于成荆业来说,自然是没有了用武之地,相反若是能够用这些钱换来颜晗对自己的网开一面,那才算是物尽其用。
看着面前这个黑脸男人一副真诚的样子,颜晗也低头看了眼桌上的小盒子,里面不仅是有着厚厚一沓的地契,还放着一把钥匙。
成荆业见到颜晗终于去看自己的“诚意”了,连忙解释道,“这个是安定侯府库房的钥匙,之后若是我离开了京城,这所宅子可能会被宫中派出其他人来暂时接管,库房里的金银珠宝有不少,一时间带不走,若是徐小姐喜欢,便全送给徐小姐吧。”
“那你还真是挺大方的。”颜晗点了点头,同时抬手将桌上的地契钥匙全都一起收了起来。
直到看见桌上的东西消失,成荆业才终于是松了口气,他并不想知道面前这个占了徐惊月身体的女人究竟是何种存在,他只是想要保住自己在意的东西罢了。
而既然颜晗愿意收下自己拿出的财产,那想必是不会再跟自己计较。
成荆业在离开了颜晗的院子之后,叹息着环视了一圈这个偌大的安定侯府。
“以后,怕是不能再回来了......”
「颜晗大人,这个男主的胆子好小啊!咱们根本就什么都没对他做呀,他居然就跑来投降了?这是在交保释金嘛?」阿初清脆的声音中隐约带了些嘲讽。
颜晗摇了摇头,「他并不是胆小,相反,他很聪明。」
一个从十二岁开始就在吃人的战场上摸爬滚打,并最终获得了无数战功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是蠢人?
他只是在考虑了所有的后果之后,选择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那条路。
在原文中,徐惊月的死到底有没有成荆业的责任?这点或许无法直接评判,因为原文明确说明,成荆业不知情。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若非这个所谓的一家之主眼盲心瞎,看不出儿子和娇妻之间的猫腻,徐惊月一定不会死的那般悄无声息。
毕竟项莞可是从进门的那一天开始,可就一直在成荆业的眼皮子底下各种搓磨徐惊月这个新晋儿媳妇了。
项莞为何会那般折辱无冤无仇的小姑娘?但凡成荆业动点脑子,稍微注意一点,都能发现项莞眼中那看向别人时的深情。
但偏偏,成荆业这个老男主,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两个人实在是太过信任了......
「好了!」颜晗站起身,「接下来该去找那两个身败名裂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