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可是把管家权交给了我,大娘子莫不是要横插一脚?”
秦礵气势不减分毫的看着白岚,对上白岚那双大大的杏眼,她莫名觉得心里瘆得慌。
理智似是回来了,脑子里有个声音提醒她小心白岚去告状。
于是她话锋一转,“再说,妹妹这是给老爷和姐姐出气呐,这些个下人长张嘴不好好说话,竟私下编排姐姐与老爷的房中之事,说什么老爷那方面不行。”
白兰那双杏眼眯成两条缝,这秦礵怪会甩锅的,人是她罚的,这会儿却是让她来背锅?
这才多久就露出真面目了,说一套做一套。
且不说她和蒋文昭昨夜并未行房事,就算行了房事又如何?哦,她知道了,这人是听说蒋文昭留宿兰花苑,心里嫉妒了,拿下人撒气呢。
这些做下人的本就不容易,有几家的下人闲暇时不私下编排编排主子、解解闷的?又何必如此较真?
“妹妹可别把事情扯到我头上,你怎么知道他们编排的是我和老爷?你又怎知老爷行不行?莫非你亲耳听见了?还是说你昨晚来爬门了?”
秦礵:……
她确实没听真切,只是刚好路过时见蒋文昭对他们发脾气,便想着拿这几个倒霉催的来出出气。
没想到一出手就压不住这些日子积攒的怒火,一股脑全发泄了出来,地上躺着的其中一个还是她亲自动的手。
“我、我自是听到了的,我、妹妹怎么可能爬门,姐姐莫不是说笑。”
刚刚她打红了眼,这会儿冷静下来,看到晕厥的两个丫鬟,心里也有些后怕。
白岚嗤笑一声,嗔怪道:“既如此,我劝妹妹还是掂量掂量自己在府里的地位,你不过是个妾,比他们高贵不了多少,又何必发难于他们呢?我记得上一个议论主子的,只被责罚了二十个嘴巴子,妹妹是觉得自己地位比老爷还高,所以打起下人来没轻没重?”
说罢,白岚走到地上两个丫鬟身边,轻轻扶起其中一个检查了一下,“这瞧着至少掌嘴一二百吧?啧啧,心真狠呐,可怜这两个丫鬟破相了,今后怕嫁不了人家了,莫不是妹妹花银子养着?”
秦礵语塞,一时间竟无法反驳,低着头,“是妹妹想得不周到,这个月自罚二两银子。”
说罢,她手一挥,“将这几个奴才抬回房,让她们好生养几天。”
呵呵……
白岚心里觉得好笑,姑娘家的一生都被她毁了,她就自罚二两就想将事情揭过去?
“慢着,你们将人抬回去以后莫要随便处理伤口!”白岚边说边掏出一袋子银钱,“银宝,你速去请个大夫,帮她们挨个瞧瞧。”
“是。”银宝不敢耽搁,生怕闹出人命,她刚刚就瞧着有个丫头不行了,只见气儿进不见气儿出。
秦礵心想这事与白岚有关,她定不会捅到盛氏面前,见她这般菩萨心肠,也没拦着,反正耗费的是她自个儿的钱,她还不用再单另掏银子。
真蠢呐……
下人被抬了回去,白岚一路跟了过去,秦礵瞧着白岚也不搭理她,看这样也没她事儿了,便擅自先离开了。
而她一走,白岚便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这人心狠手辣,以后还不知会怎么糟践府里下人。
原本她已经不打算再插手管家之事,可经此一事,她心里担忧得紧,便匆匆去了一趟清幽庭。
日头正好,盛氏躺在院里的小榻上晒太阳。
白岚当即便躲在院外掐了自己两把,挤出两滴眼泪跑进去跪在盛氏面前。
盛氏极少见白岚哭,这两日倒是连着见了两回,连忙道:“岚儿这是怎地了?哭得这么伤心。”
“回母亲,儿媳刚刚在偏院外听到此起彼伏的掌掴声,便去看了一眼,一看吓一跳……”
她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叙述了一遍,还将秦礵那嚣张的态度添油加醋了一番,听得盛氏直皱眉,让尤妈妈去喊秦礵。
秦礵回到慕昭阁坐了没一会儿,总觉得心慌心跳。
她细想一阵,只觉白岚刚刚的反应有些异常,“不行不行,我得先去老夫人那里一趟,万一这白岚忽的抽风,跑去告黑状,岂不坏了我在老夫人那里的好印象?”
这么想着,她便带着贴身丫鬟玉簪往清幽庭赶去。
走到半道上便遇到了盛氏院里的人,说什么来着,她就觉得白兰今日的反应不对。
她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说辞,尤妈妈又在一旁催促,她只好慢吞吞跟了上去。
玉簪心里慌得紧,见尤妈妈走得快,与她们之间有一段距离,小声问:“小娘,咱们该怎么办?”
秦礵白了她一眼,“还能怎么样?见招拆招呗,别说话了,先去看看。”
没一会儿,她们便到了盛氏院里。
盛氏瞥了一眼秦礵,“哼~你这孽障倒是来得快!”
秦礵先是装作不知白岚也在的样子,笑着看向白岚,“哟,大娘子也来了,这是怎么了?哭得如此伤心。”
这才不急不慢的走到盛氏跟前行礼,骨子里一副低到尘埃里的样子,“给老夫人请安,礵儿刚刚也想着来老夫人这儿禀报点儿事情,没想到咱们心意相通,竟在半道上遇见了尤妈妈。”
她这是说给盛氏听的,告诉她这事她无意隐瞒,原本就打算来禀报。
盛氏心里觉着秦礵一直是个稳重的,心想这管家人责罚下人是常见的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定是白岚在作怪,故意将事情说严重了。
“你且说说,你来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