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白岚摸了摸安渺的头。
“妹妹,从前是姐姐说的太绝对了,因为那时候姐姐也没有人疼爱呢,姐姐与你说的这些话,只在你没有人疼爱之时奏效。
可若是你身边有人疼爱你,那你自己的爱便也有多余的分出去了。”
安渺听得似懂非懂,可她并没有继续与白岚争论下去。
反正左右她现在是没有那么一个爱她的人就是了。
只有白岚对她好,可白岚对她的好,似乎不能和爱混为一谈。
她不认同白岚所说的,但没有反驳她。
只是微微一笑带过话题,然后便仔细帮白岚擦拭起身体来。
待白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她便将白岚身下的褥子小心翼翼的抽了出来。
这才抽了两层,她便发现下头的褥子都干干净净的。
“咦?这怎么才浸湿了两层?”
原来呀,荣盛一早便想到了所有可能,便在这些褥子中夹了一层小孩子用的隔尿垫。
便是安渺手中的第二层。
有了这一层的保护,厚厚的褥子也不怕被弄湿了。
白岚噗嗤一笑,荣盛这小老头,怪贴心的。
难怪她家里头那美娇妻对他死心塌地的。
安渺都气笑了,“姐姐还笑,快些歇息吧!反正今个儿说什么也不会出发,你还是省省吧!就算是车妈妈也不会同意的。”
说完,安渺便抱着褥子出去了。
白岚摇摇头,罢了罢了,这次就听她的吧。
而后她轻声唤了两声侍剑,打算让侍剑带人先跟上去,而后自己再慢慢来。
可以往一喊便出现的侍剑,今个儿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
反倒是银宝抱着一个孩子钻了进来,“大娘子快瞧瞧,这新生的小公子,和烨哥儿小时候一样丑。”
说罢,她又将另一个孩子接进来,“这小小姐,也一样丑。”
也不知是不是孩子知晓银宝说他们丑,一个哭起来,另一个也跟着哭。
白岚只好暂时放弃找侍剑,先抱着一个孩子奶起来。
奶完一个,又奶另一个。
等把两个孩子都哄好了,她自个儿也累得不行,倒头便睡了过去。
沈从逸的药熬了两个时辰,直到夜里,白岚悠悠醒来。
瞧着外头都黑了,白岚忙道:“银宝,什么时辰了?”
银宝赶紧端着药摸进来,“大娘子,你可算醒了!咱快把这药喝了吧,喝了继续睡。”
白岚却不愿意喝,“不行,这路上也没个奶娘,我要是喝了药,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银宝眼神一闪,快露陷时安渺又进来。
接过银宝手中的汤药:“姐姐你放心喝吧,这是下奶的药,沈大夫说不影响。”
白岚狐疑的看着她,最后还是发现了端倪。
原来,方才沈从逸给白岚施了催生针。
这催生针十分伤身,用过之后必须喝些汤药,否则日后身子会留下病根。
几人趁着白岚睡着,便商量着骗她喝下药。
只可惜,还是被白岚发现了。
她怎么也不愿意喝。
就算车妈妈亲自来劝,她仍旧不愿意喝。
就在大家都犯难之时,侍剑骑着马回来了。
马背上还带着个人。
马蹄声渐渐靠近,沈从逸很快便听出了黑暗中的人是侍剑。
他靠近白岚马车车窗,小声道:“夫人还是喝了吧,侍剑找的奶娘已经来了。”
白岚一愣,难不成这侍剑之前不在,是去请奶娘了?
可这会儿没瞧见侍剑,也没瞧见奶娘,她可不愿意喝。
正这么想着,便听到侍剑说:“东家,属下来迟了!”
说罢,侍剑便将她带来的奶娘请到窗前,“快见过东家。”
白岚轻轻掀起马车车窗的一角,朝外头望去。
果然,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行礼道:“民妇见过东家,东家放心,民妇奶水很足,足够两个孩子吃。”
白岚瞄了一眼这女子的胸部,十分饱满。
长得也白白净净。
很显然,这位奶娘是精心挑选过的。
白岚有些疑惑,这么短的时间,侍剑又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她是从哪里,又是怎么找到并且精心挑选出这位奶娘的?
不等她开口问,那女子便道:“东家且放心,民妇是荣掌柜的人。”
闻言,白岚便放心了。
轻轻点头,“那就劳烦您了。”
那奶娘微微颔首,“东家客气。”而后便进了马车。
两个孩子刚醒,便美美饱餐一顿。
吃完,那奶娘熟练的给两个孩子拍了嗝,又放下去睡觉,一切看起来十分熟练。
白岚再次感叹,荣盛是真的面面俱到。
……
正是因为白岚临盆,所以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几天,这几天侍剑才没去给蒋文昭一行人送饭。
瞧不见侍剑,几个哥姐儿便吃不上丰盛的饭菜。
蒋朝朝这几日日日都问蒋文昭,师傅怎么不来了。
蒋文昭答不上来,只能说:“这流放可不是开玩笑的,先前一千里有人照应,已实属不错,你莫要总把希望寄托于他人。”
闻言,蒋朝朝头一次乖巧点头。
“女儿明白,女儿只是好些日子瞧不见师父,觉得有些担心。”
蒋朝朝如此乖巧,蒋文昭反而有些心疼。
他扶着蒋朝朝的肩膀,认真道:“为父知道,如今朝姐儿也长大了,是为父对不住你们。不过朝姐儿放心,等这一难过去了,为父一定让你们过回从前的生活。”
说罢,蒋文昭头一次抱了这个女儿。
蒋朝朝也头一次扑在自家爹爹怀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算是,父女和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