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彻底失去了控制！
就像个疯子一般，在这座破败的小庙里狂吼。
处在接近绝望的边缘，已经不再有任何天子应有的威仪。
罗成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平静下来，看向李世民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怜悯。
“原来皇帝，也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这模样，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罢了，那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
“下辈子，做个安安稳稳的普通人吧。”
说完，他鼓足全身力气，朝李世民狠狠刺去！
在这瞬间，李世民的瞳孔猛然收缩。
罗成的枪尖在他视线中急剧放大。
死亡的恐惧此刻扑面而来。
我真的就要丧命于此吗？
一种莫名的悲凉涌上心头。
然而就在罗成的枪尖即将触及到李世民的那一刹那。
一双金锏赫然出现。
两根四棱镀金的锏挡住了长枪，仿佛钳住了蛟蛇的七寸要害，让他立刻无法动弹。
“砰——”
四棱镀金锏猛地向上一挑，罗成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李世民望着眼前这位满头白发的老将领，几乎忍不住落泪。
颤抖着声音呼唤道：“老朋友，是你吗？”
那道枯瘦的背影，此刻宛如一座山岳般矗立在李世民面前纹丝不动。
沙哑的声音，一如当年：“陛下不必担忧，秦琼在此，没有人能够伤您半分毫毛。”
李世民的眼眶湿润了。
他的爱将，如今已是老态龙钟，却仍然愿为他拼尽全力、舍生忘死。
又一次挽救了他的生命！
“叔宝，不可硬碰硬啊。”李世民含着泪意，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
“请放心陛下，微臣自有分寸。”
秦琼握着四棱镀金锏，缓步上前，先把倒在地上已无力起身的秦怀道搀扶起来。
“父亲……”
少年此刻已是极度虚弱，眼前的景象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你这孩子真是倔强，我在家里讲的那些醉话，你也当真了不成？”
“今天黄昏时我就知道你要闯祸，还好陛下不愿伤害你，否则你的小命都不知道丢了多少次了。”
秦怀道听到父亲的责备，心中反而感到一股暖意，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说道：“爹，我的金锏坏掉了，能帮我去打造一副新的吗？”
秦琼看着儿子身上一道道伤痕，连金锏都断成了两截，心中疼痛难忍。
“唉，你等着，爹先把敌人打跑，回家让尉迟叔帮你打造一副更好的。”
秦琼小心翼翼地把秦怀道安置在一旁。
然后才抬起头看向罗成。
“事情解决了吗？”罗成提着枪，眼中掠过一丝冷漠：“我念在你是前辈的份上，给你些时间处理身后事。”
“还有什么遗言，一起说了吧。”
秦琼摇了摇头，并未言语。
手中四棱镀金锏已横在他的胸前。
对他而言，此战生死并不重要。
时日无多的他，只想最后报答一下陛下的恩情，留一具尸体陪伴林帅，也算得上是忠孝两全了。
罗成冷笑一声，双目变得深邃无比，手中的蟠龙枪轻轻一抖，瞬间幻化出无数枪影将秦琼紧紧包围。
老将军目光炯炯，紧握四棱镀金锏，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
……
庙门外，宛如鹅毛般的雪花渐渐停歇了下来。
屋内的灯光投射而出，洒在雪地上，形成两个不断交错的人影。
“我也没想到，你会插手这件事。”
魏征被阻拦住了，他不明白，为何身受重伤的李君羡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林帅是不会希望你用这种方式去帮助他的。”
李君羡的声音透着几分冷漠，左肩上赫然有个血洞显得触目惊心。
“你可以走了，我不会告诉陛下的。”
龙泉剑慢慢归鞘，魏征看着李君羡摇头叹息道。
“这世间的有些人命运确实比别人要好一些。”
“不论他是什么样子，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对他始终不离不弃。”
“但是，君羡，你真的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吗？”
李君羡淡然回答：“倘若世间凡事都要讲究对错，那就太过乏味了。”
魏征一愣，有些惊讶地说：“难得李大将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要在陛下和林帅之间做出选择，你会怎么做？”
李君羡低下头，沉默片刻，语气坚决地回答：“我会废除一身武功，追随陛下。”
魏征心头一震，他知道李君羡对于武功的痴迷程度有多深。
然而为了做出抉择，避免面对林帅，他甘愿让自己变成一个废人，去跟随李世民。
这未免太过残酷。
“值得吗？”
魏征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