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华的都市之中,唐俊的势力扩张迅猛,寸土必争,使得城内的攻防战愈发激烈,双方损失逐渐增大,战局陷入僵持状态。
逗留的时间越久,叠罗支就越担忧贺拔雄的安全状况。此刻,贺拔雄音讯全无,叠罗支甚至开始怀疑他在前线是否已壮烈牺牲。
就在他急于寻找破局之际,忽然,远方传来阵阵轰鸣,叠罗支扭头看去,只见漆黑夜幕中,西方,竟然有大量的骑兵如同闪电般疾驰而来,直扑他的部队所在地。
叠罗支顿时大惊失色。全军的注意力都被马邑城区的战斗吸引,无人留意侧翼,更没有人预料到会有敌军骑兵从侧翼突袭。此刻,他们的侧翼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底下。
调整阵型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批唐军骑兵冲入己方军队内部,步步推进,犹如一把利刃,生生将大军从中割裂开来,中央军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攻城计划显然已经泡汤,想要坚守阵地也为时已晚。叠罗支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果断下令:“反击!反击!”
刘仁愿、郑仁泰、柴令武、李崇晖四位将领如同猛虎下山,率领各自的部队猛烈冲击。
柴令武挥舞大刀挑飞一名敌人,气势汹汹地大声喊道:“叠罗支,老子又回来了!”话音刚落,便带领手下士兵奋勇向前冲锋。
此战他们的任务就像耕田的犁,要在叠罗支的中央军中反复穿梭,既要尽可能破坏其阵型,又要迅速消灭敌人。因为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在北方的云中城。
“柴令武,你这个愣头青,别恋战,立刻向东再向西冲锋,然后挥师北上云州!”看到柴令武带领一部分神武军疯狂杀敌,郑仁泰焦急地大吼,绝不能让这家伙影响他们北上的计划。
“嘿嘿,一时没忍住。”柴令武提着沾满鲜血的大刀策马来到刘仁愿身边,瞥了一眼南边的叠罗支,转向刘仁愿提议:“刘将军,咱们带黑骑部队冲杀前锋,再由南向北杀过去,最后直取云中。”
“冲什么前锋,全力对付中军就行了!”刘仁愿一声怒吼,随即带领黑骑部队发起冲锋。
郑仁泰焦急地催促:“快走!”说完,便与李崇晖纵马离去。
夜色笼罩之下,战事持续不断,经过第二次冲锋后,刘仁愿、郑仁泰等人领军冲击敌军后方,一路杀伐,直指北方。
城头上,尉迟宝林听到西面传来的马蹄声震天响,很快发现城外叠罗支的大军四散奔逃。
“来了!”
“终于有援军到了!”
攻城的敌军士气大挫,不久之后就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撤离。
尉迟宝林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赶紧组织士兵重新布防。
叠罗支的心情跌至谷底,满腔怒火无处宣泄。追击敌军已经来不及,因为全军混乱不堪,秩序全无;而固守城池又恐遭敌军前后夹击。无奈之下,叠罗支只得命令全军抓紧时间集结整顿,计划尽快撤回云中。
至于贺拔雄的命运,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毕竟,他自己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夜色下的马邑城东西两端,仓皇逃回的残兵败将来打破了他的幻想。
“王子,王子,大量的唐军正从南方杀来!”
一名将领带着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逃来,满脸血污,气喘吁吁地报告。
叠罗支一听,赶忙眺望远方,只见马邑城的东西两侧,大批唐军骑兵正在疾驰而来,虽然夜色中无法看清具体人数,但从那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足以判断唐军人数众多。
一路唐军北上,两路唐军南下,叠罗支心中充满恐慌,善阳县、马邑县一带究竟隐藏了多少唐军力量?
情急之下,叠罗支匆忙布置临时阵型,试图抵挡敌军。秦怀道、庞孝泰领军杀来,乘机向叠罗支部的两翼猛烈攻击。此时,叠罗支亲眼目睹冲锋而来的骑兵队伍中,有不少马上悬挂着敌人的头颅,其中为首的一名将领背后赫然挂着贺拔雄的首级。
目睹这一幕,叠罗支捶胸顿足,仰天悲吼:“我的南征大军啊,完了,莫铎部完了,贺拔雄部完了。”
原本两万多人的南征精锐,如今竟只有寥寥几人生还。想到那些折道北上的唐军,叠罗支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再也不敢逗留,急声下令:“快回云中!”
同时,他对身边的将领喝道:“派人传令给贺拔武,让他立即返回云中。”
善阳县、马邑县一带的唐军数量众多,叠罗支甚至怀疑唐军主力部队已经悄然逼近。他决定退守云中,与后方的大军会合,或许还有机会抵挡住唐军的进攻。
四散奔逃的突厥骑兵们惊慌失措,如同惊弓之鸟,听到叠罗支的军令后,不敢有丝毫耽误,纷纷仓皇撤退。
大军的阵型早已七零八落,失去了往日那种威风凛凛的气势。
此刻,在神头岭,林川所在之地,同时也是高侃设伏拦截之处。
山岭之上,高侃握刀而立,冷冽的目光紧紧盯着南方的战场。
他来了,带着残兵败将逃来了。
高侃缓缓抽出战刀,刀尖直指南方,下令道:“弓箭手,准备射击前方!”
五百步、三百步、一百步……
“射击!”
高侃挥刀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