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观南的画和她本人的性格差距很大,有景,有人,但每一幅画都展示出了怒放的生命力,似乎叫嚣着要冲破画纸,活灵活现地来到现实中一样。
画展展出的一些,有她人生中第一幅不算成熟的作品,也有获得过国际大奖的知名画作。
从不同阶段的展览可以看出,阮观南的技术从青涩到成熟,风格也从一开始的单一,到如今驾轻就熟的多变。
不管是什么样的,都得到了在场人的赞扬和追捧,甚至还成功拍卖出了几幅作品,开出的价格都很不菲。
连谢谨弋都跟着拍了一幅。
看着他指明要买下的那幅画,那是她最近画的,也是第一次展示在人前的。
是以黑色背景为衬托,白色颜料勾勒描绘的一束幽兰,静谧地绽放在画布上。
阮观南对他对这幅画的执着有些不解。
不是她觉得自己的作品不好,而是谢谨弋给的太多了!
阮观南对围观的人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拉着他的手腕离开了人群。
等来到人少的角落后,阮观南才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谢先生要是喜欢这幅画,我可以私下送给你,不用和他们一样花钱的。”
清浅的呼吸打在耳廓上,激得谢谨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周身都被她身上的幽香所包围,让他一时间有些心神恍惚,他下意识侧头看过去,和她那双朦胧漂亮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他有些出神的和她对视了片刻,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一下。
谢谨弋觉得,如果不是他极力压制,他恐怕一个忍不住就要亲上去了。
他瞬速收回视线,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之后,心尖控制不住地泛起一丝甜蜜。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嘴角勾起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柔声道:
“我喜欢它,当然要以同等的价值来换取,这是它应得的。”
阮观南愣住了,被他眼眸中的情意和温柔的声音蛊惑,脸霎时间红了个彻底,漂亮的瞳仁中水光盈盈的,只能映出他一个人。
谢谨弋呼吸一滞,心里猝不及然地燃起了一团火,脑海中那根脆弱的理智一直在相互拉扯着,想拼尽全力桎梏住不断挣扎他。
谢谨弋低下头,离那抹渴望越来越近,直到鼻尖相触的那一刻,阮观南才陡然回过神来,慌忙侧过头躲开了谢谨弋。
谢谨弋也赶忙侧过身,扶额整理了一下自己差点崩盘的理智,对刚刚自己的莽撞懊恼不已。
等他转过身的时候,阮观南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谢谨弋闭了闭眼,羞愤地一拳砸在了墙上,想用疼痛来激起自己已经逐渐削弱的理智。
最终,那幅幽兰还是被谢谨弋以天价拍了下来,想要避开他的阮观南不得不强装镇定,亲自把那幅画交到了他手里。
还没等她转身离开,就听男人郑重地低声承诺道:
“我会好好爱惜它的。”
在经历了刚刚那一幕冲击后,阮观南怎么听都觉得他话里有话,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清的缠绵悱恻,好像爱惜的不止画作一样。
听在阮观南的耳朵里,更是让她不知所措,匆匆离开了他的身边。
等画展结束后,阮观南一出门,果不其然看到男人正倚靠在车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阮观南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踌躇了半天还是走了过去,低声道:
“我可以打车回去的,你不用等我……”
谢谨弋摇摇头,神色认真地看着她,
“我想和你亲自说,抱歉……”
他想说,抱歉,他不是故意的,可当时那种情况怎么回想,都不会和他的话挂钩。
但他还是怕阮观南会像之前那样刻意躲避他,所以还是厚着脸皮想把这件事摊开,尽管他觉得她应该不会接受。
果不其然,阮观南绷着一张小脸,僵硬着开口道:
“谢先生,刚刚那一幕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她就连训斥都那么温柔,那么让谢谨弋心动,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他还是顺着她的话点头答应了,
“好,我以后不会了。”
“我送你回去吧,张叔已经把你的车送去检修了,恐怕得需要个三四天才能好。”
阮观南看了一眼驾驶座上已经坐了司机,于是点头答应了。
两人并肩坐在后排,相比于来的时候,现在的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
就当谢谨弋以为这一路就这么过去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了。
车后陡然遭受了猛烈的撞击,谢谨弋和阮观南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阮观南的额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前面的椅背,顿时红了一片。
她召出道具卡,手指轻轻一勾,原本他们的车不受控制要撞上前面的油罐车,被一股隐晦又不可控的力量一牵引,他们的车就改变了方向,向着一旁的护栏撞了上去。
谢谨弋迅速反应过来,立马把旁边的人连带着画一起揽了过来,把她的头死死护在了怀里。
而他自己再次遭受了二次撞击,不受控制的闷哼了一声。
驾驶座上的安全气囊早已弹了出来,虽然看起来很惨,但车上的人都还清醒着。
谢谨弋不敢耽搁,伸出完好的那条腿用力把变形的车门踹开,抱起阮观南和画就冲了出去。
司机也紧随其后,离车子远远的。
阮观南抬起昏沉的头看向谢谨弋,只见他额头上流了好多血,有些血还顺着流到了眼睛里,让他看起来很是狼狈和凄惨。
【第一条“车祸重伤”的命运线过去了吧?】
【过去了宿主,你安心晕吧。】
它话音刚落,阮观南就不再强撑,贴心的晕了过去。
谢谨弋恐慌到了极点,撑着腿抱着她上了救护车,一路往医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