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恒快步出府,见苏郗兰的身影站在风声显得如此弱小,攥了攥拳头忍下心中的酸楚。
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动这些恻隐之心。
“苏小姐,主子让您不必来了。”
苏郗兰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影恒咬了咬牙,转头准备回府。
突然一双冰凉且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大拳,影恒一愣,回头看去,只见苏郗兰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苏..苏小姐。”
苏郗兰如同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拼命抓住影恒的手不放开,哭道:“影恒,我该怎么办...”
“我名声毁了,现在连殿下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影恒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能让苏郗兰心里好受一些。
“苏小姐别这样想,还会有人会喜欢您的...”
苏郗兰摇头:“不会了,谁会喜欢我这个破烂身子。”
苏郗兰又仿佛失了魂一样,拼命摇头,松开了影恒,转身晕头转向的不知往何处去。
影恒紧紧抿着一张唇,快步去后院牵了马,拦腰抱起苏郗兰把她平安的送回了苏府。
“苏小姐,生活里一定还会有值得您活下去的东西,请务必好好活着。”
丢下一句话,影恒又策马消失不见。
苏郗兰晃了下神,她变成这样,都是拜苏以知所赐,要不是苏以知在她及笄礼上捣鬼,她又怎么会沦落成这样,曾聪聪又怎么敢这么对她!
似乎间,苏郗兰好像听话的找到了那个值得她活下去的东西了,眼睛里闪着光。
凭什么苏以知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一切好东西,不公平!
苏郗兰对苏以知的滔天恨意她自然是感受不到,惬意的窝在摇篮上闭目养神。
如今“月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等乐歌坊空出来,便该住进去新人了。
慕君衍自从去了北屠县后,倒是勤快的三天一封平安信,信上次次写着一切安好,苏以知看着也安心。
只希望能一切顺利,疫情得到控制,百姓也不用再受苦了。
平安信看的多了,慕君衍的字她倒是能一眼认出来了,但今日这平安信,苏以知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字体还是以往的字体,但却显得不是很行云流水了,总觉得执笔者在写此信时,神态带着一丝犹豫,下笔不似从前自信。
苏以知只觉得不对劲,连忙翻出前几日的平安信,这一对比,差别便出来了。
乍一看两封信没有区别,但是今天的这封,下笔明显浅了一些,或许是这次慕君衍下笔变轻了的缘故。
仔细对比的字的细节,还是慕君衍的字,苏以知便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要是有什么事情,朝上应当会比她先知道,父亲也会告诉她的。
如此,苏以知便安了心,把信收好后,动笔给慕君衍回起了信。
再此以后,接连六日,平安信的字迹力道都不如以往的重,一直到十日后,苏以知终于在平安信上找到了破绽。
慕君衍的安字,横的笔画在落笔处从来不会下调,总是会安稳的停在原地,使安这个字缺了一丝生动。
苏以知很早便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今日安字的不同,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封是别人模仿的慕君衍的笔迹给她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