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瞥她一眼,正儿八经的说道,“既然知道你嫂子会有意见你还来?”
他对赵夏夏其实并不熟悉。
相比起其他人来说,这个人在他脑海中的印象,大概只多了一个专业能力不错这一个概念。
专业能力强的,他总会给予一些尊敬,因此他回了赵夏夏这么一句。
但对赵夏夏来说,这话还不如不说。
气的她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
她嘴角僵硬的扯了扯,“没看出来,原来顾营居然是这样的人。”
顾厌拧起眉,他是哪样的人了,他怎么不知道。
这女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脚步挪了挪,干脆不再跟她说话,抬眼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然后望眼欲穿的看着医院大门的方向。
距离梨梨下班还有十分钟。
赵夏夏想跟顾厌说话,可对方直接就是一副不搭理她的姿态,让她又气又难堪。
以前他没结婚的时候,自己这样还能被说一句勇敢,但现在对方已经结婚了,和自己的妻子新婚燕尔,自己这么眼巴巴的凑上来,就不是勇敢追爱,而是没皮没脸了。
她就算真的不看好这两个人,也要在乎自己的名声。
于是她没有追着顾厌的步伐,而是站在原地说道,“你是来接沈梨的吧,主任把她安排在我手下做事了,不是我说,医院是个神圣的地方,你怎么能就由着她胡闹呢。”
顾厌本来不打算在理她的,可听到她话中明里暗里对梨梨的贬低,他就不愿意了。
“梨梨今天是闯了祸?还是出现了误诊,亦或者是开错了药。”
他直直的看着赵夏夏,质问道,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都、都没有。”赵夏夏被他这个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略略偏移了视线。
“既然都没有,那你为什么说她是在胡闹。”
赵夏夏被顾厌质问的有些恼怒,“她一个乡下来的,能懂什么医术,顶多会点乡下赤脚医生的土方子,那些方法都是没有科学根据的,医院里绝不可能使用,既然如此,她来医院干嘛,不是胡闹难不成还真想做出什么成绩不成。”
“梨梨有正经的行医资格证,她的医术毋庸置疑。”顾厌斩钉截铁的说道。
“有行医资格证又如何,乡下地方本身考核就没有那么严格,她的那点本事在这里根本排不上用场!”赵夏夏忍不住吼了出来。
顾厌越发开始厌烦这个女人了,明明之前感觉还算个厉害人物。
他张口就要反驳,一个小士兵却突然急急跑了过来,在顾厌面前站定,敬了个礼后说道,“顾营,有紧急任务,政委喊你集合。”
“我知道了。”
顾厌又看了赵夏夏一眼,“我妻子既然能被领导破格录取,就已经说明了她本身的能耐,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可以跟上面反映,但若是让我知道你私下里欺负她,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厌说完,就转身跑走了。
小士兵一头雾水,看了看赵医生,挠了挠头,跟着顾营一起离开了。
冬日的傍晚,天黑的早,此时天边只剩下一抹余晖,赵夏夏隐在黑暗里,没一会儿,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地。
她分明没有做错,只是为了医院为了病患着想,顾厌凭什么这么想她。
她以为至少他们之间也算是朋友的。
赵夏夏委屈极了。
“赵医生,我揪完棉球了,可以下班了吧。”沈梨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赵夏夏一惊,胡乱抹了一把脸,猛地转过身来。
沈梨的视线在她红肿的眼眶上划过。
赵夏夏挺直了腰,莫名的不想在沈梨面前落了下风,“沈梨,别以为会揪个棉花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绝对不会承认你的!”
沈梨嗯了一声,“我也没想你承认我,我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说完,她抬脚就要离开。
赵夏夏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冲着沈梨的背影吼着,“沈梨,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能这么无所谓啊,整个军区谁不知道,以前我喜欢过顾营长,可他却和你结了婚,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你是不是觉得靠着这个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沈梨脚步一顿,赵夏夏尴不尴尬她不知道,反正她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医院门口人流量并不小,不说来来往往的战士,就是医院里面的医生和护士都已经偷偷摸摸的在不远处看热闹了。
她叹口气,重新走回到赵夏夏面前,“谈谈?”
“...嗝?”
“你不会是不敢吧。”沈梨挑衅道。
“谁不敢了,这世上就没有我不敢的事情!”赵夏夏梗着脖子。
当初追顾营追的风风火火,她要是胆子小,也干不出这种事。
结果她一转身就看到后面有不少人在看热闹,顿时脸一红,“看什么呢,换班的赶紧去岗位上待着,该下班的赶紧走人,有什么好看的!”
沈梨勾了勾唇,跟在了赵夏夏身后。
刚刚她出来晚了一步,正好看到顾厌被喊走集合去了,反正也不急着回家,不如就跟赵夏夏聊聊。
之前她也确实把对方当做情敌看的。
可经过这一天之后,她发现赵夏夏的工作能力其实还是很高的,尤其在外科手术方面,在这个年代,已经可以说是很优秀了。
冲着她的专业能力,她也愿意帮着对方解一解心结。
两人重新回到了赵夏夏的办公室。
沈梨没等赵夏夏开口,就已经自顾自的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赵夏夏脸色臭臭的,在她的对面也坐了下来。
“你要跟我谈什么。”赵夏夏绷紧了身体,下意识的就觉得沈梨是来跟她炫耀的。
“放松点儿嘛,撇开顾厌不谈,其实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你看你啊,长的好看,专业能力又出色,干嘛非得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呢。”
赵夏夏没想到沈梨开口就先夸她,有种很诡异的感觉,她有些不自在,“你当然这么说了,因为那个男人已经是你的了。”
“啧,赵医生,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从来就没有谁是谁的一说。”沈梨不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