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躺在床上,现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范念念也一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她一个人有些无聊,自言自语:“我是不是也该去啊,一个人待着好像有些傻……”
有个话王芳没有说出口,她觉得既然谢瑶和高小梅都选择现在开荒肯定因为这样更好。
谁都有从众心理,王芳躺了一会觉得难受,就站起来穿上鞋子,准备去厨房先把午饭做了,然后也去找严成,这样就算不浪费时间了。
谢瑶跟着严成来到以往没去过的地里,老远就看见一个女人正在挑水浇菜。
这一片的菜地里生长的蔬菜都水灵灵的,看着让人欣喜。
严成喊道:“邵丽姐。”
严邵丽回头:“小成,你怎么来了?”
“大队长让我找知青们来开荒。”
严邵丽有些愣住,看向了严成旁边的女人,谢瑶下乡才几个月,还没有经历过农忙,皮肤看的看得出一丝白皙,的确和他们这里的人不大一样,而且严邵丽在见过她,知道这是知青。
严邵丽没想到女知青愿意来开荒,心中觉得奇怪,却又知道这是大队长找来给她帮忙的,无论是男知青还是女知青,愿意干就行。
说起来,这人当时和赵知青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严邵丽收住了发散的思维,对着谢瑶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先把今天的地浇了,水得从那边的河里挑。”
谢瑶连忙点头,接过严邵丽放在一边的木桶就去河边挑水。
严成见她已经开始工作和严邵丽打招呼就走了。
另一边的谢瑶挑水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一起工作的是女社员真是让她感到了解脱,现在她真的怕和另外一个男人朝夕相处。
谢瑶挑水的时候旁边有社员洗衣服,见谢瑶跑这么远挑水有些奇怪就问道:“那个,谢知青,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谢瑶老实回答:“大队长让我来开荒。”
“开荒?那不是严邵丽的工作吗?”
“哎呀,你忘了啊,严邵丽都摘掉帽子,领导都说人家是根正苗红的贫农。”
“对哦,那是大队长看她一个人太辛苦给她找帮手?”
“反正这些知青下工也干不了多少活,还不如去帮严邵丽,这样卖给供销社的菜也能多点。”
“谁说不是,还是大队长英明,要我说早该这样做了。”
“王婆娘,你还真会拍马屁,要我说啊,都是那严邵丽自找的,她以前多好多风光的人啊,有那样一个姐,还给找了城里的工作,结果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没有,还生了一个女儿,最后男人也没有要她,回来种了十多年的田。”
“哎呀,你这人怎么说着又翻别人的旧账,有工作又怎么了,严邵丽就算有工作前几年没有摘掉帽子还不是会让人关牛棚,现在就挺好,大丫也长大了,她也摘了帽子,生活里有希望。”
谢婆婆扭过头不和这王婆娘说话了,这家伙是坚决的大队长拥护者,和她说不了几句就会转过头去夸严胜利。
谢瑶提着水桶走远了,但是大队里的娘们嗓门都大,走了一些路都还能听见后面的聊天。
她若有所思,原来那个人是为了男人丢掉工作的。
之前,她的确知道大队里有个人平反了,但是是怎么样的人,又有什么样的经历,她是完全不了解的,社员们都不爱和他们知青说话,觉得他们下乡哪里是来建设的,分明是来给他们找麻烦的。
李桐爱面子,才来也再三叮嘱他们没事少去和社员说话,会自己没脸。
谢瑶以前从来没有和婶子们谈过八卦。
将水提到严邵丽的面前,严邵丽刚好浇完自己手里的那桶,对她说道:“刚好还剩一点了,把你手里的给我就行了。”
谢瑶:“我也跟着浇水。”
“嗯。”
谢瑶跟在严邵丽的后面,边浇水边观察严邵丽,她刚才第一眼就发现了严邵丽的气质不错,做事也不慌不忙的,能看出来气度。
看了一会,她突然忍不住的问道:“我……你会恨抛弃你的男人吗?”
严邵丽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倒不是奇怪她从什么地方知道自己的事情,就是奇怪她开口的这么突然。
“恨啊,怎么不恨,他要是站我面前我能直接给他两刀。”
谢瑶长大嘴巴,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回复。
她想过严邵丽或许会说不恨,只要那男人幸福她就心满意足了,又想过严邵丽或许会像个怨妇样说恨。
严邵丽说的风淡云轻,像是没将那个男人放在心里过。
但是为一个男人独自生儿育女,还抚养长大,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是做不到这样的吧。
“你不爱他吗?”
严邵丽听到差点呕吐,一想到她爱范正负,就让她生理性反胃。
她一脸严肃的对着谢瑶说:“你是来挣公分的还是来和我讨论我的过去的?”
谢瑶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就是有些茫然,想找人倾诉一下。”
严邵丽没有搭腔,她和谢瑶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听她倾诉,还是一个一上来就非常没礼貌问她过去的人。
大约是终于看懂别人的脸色,谢瑶老实多了,安安静静的浇水。
这个时候严成带着高小梅过来了。
“邵丽姐,高知青也要来开荒。”
严邵丽对高小梅还是很有印象的,记忆里是个稳重的知青,为人还不错,干活也踏实,村里也有人想给高小梅做媒,不过以她还打算回城给拒绝了。
严邵丽对高小梅有好感,心里舒坦了一些,谢瑶刚才在旁边总让她有些不爽。
她对高小梅说了一些平时要做的事情,高小梅来了几年了,对农活得心应手,就算没开过荒,在严邵丽的讲解下也很快上手了。
她会了之后严邵丽就让高小梅去交谢瑶,她是懒得和她说话了。
然后严邵丽看时间不早了,就打算回家做饭,严许最近在用功,她连拾柴火、打井水这类的事情都舍不得她做了,自然要早些回去做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