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里绕到回镇上的路上,赵明月和严许讲了讲最近村里发生的事情。
严许知道了之前的知青都回来了。
“这一批知青原本应该是送走的,不知道为什么都留在了这里,前段时间大队长还十分恼怒,不过这两天已经平静下来了。”
赵明月虽然听过要有新知青来的谣言,但那也只是谣言,新知青还不确定什么时间能到,因此没有与严许提起。
说到这批回来的知青,赵明月的脸色有些古怪:“范念念也回来了,回来第一天就来找我麻烦,说是都怪我。”
其他人就算了,严许觉得范念念身上肯定有秘密,人还胆小,被抓去了一次秘密都没有倒出来的吗?
这个时候她也明白了赵明月说起范念念时的古怪脸色,她也觉得古怪,他们两人的视线交融在一起,彼此在一瞬间似乎有些心意相通了。
严许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京城有范家吗?”
赵明月点头:“我知道一个,但是不认识范念念,她有可能是分支,也有可能只是同姓。”
“那范锐进呢?你认识吗?”
仗着自己走山路,不会有什么人能听到两人的对话,严许抓紧机会问自己想知道的。
“范锐进……有点耳熟,范家和我家离得比较远,我们之间都没有什么联系,我也不清楚范家的子弟有几人,家中是什么情况。”赵明月说完,立马又说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写信回去,我在京城还有几个朋友,他们可以帮忙打听。”
“算了,我就是顺口问问。”严许只是觉得这个姓氏可能和她那人渣老爹有关系,才想打听一下。
毕竟范念念说了自己和范正负有关系,她一直没管她就想看看范正负这人会不会出现。
赵明月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打算过段时间给严许一个答复。
赵明月在想时间没有注意到严许加快的速度,他下意识的跟了上去,严许暗中观察,发现赵明月的体力十分优秀,这种速度下也没有见疲态,而且跟的很轻松。
赵队绝对训练过他。
赵明月回神的时候也发现了两人的速度不同寻常,他对严许眨了眨眼笑了笑,放慢了脚步,面不改色的说道:“有点累了,要不然我们休息一会。”
严许点头,两人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
坐下后,赵明月说道:“不是故意瞒你的,只是我姐姐身体不好,我也只能藏着一些。”
像是刚来严家村的时候,他只敢拿三四个工分,就是担心有心人调查的时候,发现他比姐姐健康。
不像现在,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他潜移默化的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干农活已经熟练了起来,工分才越拿越多。
这也是他对比着高小梅来的,高小梅作为老大姐,干活麻利,她都只能拿那么多工分,赵明月自然不会越过她去,太突出了,就显得可疑了。
严许并不会为这点隐瞒恼怒,谁都有不得已的情况,她瞒着赵明月的事情不是更多?
“是我好胜心的问题,突然想和你比试一下。”察觉到赵明月没有看起来那么瘦弱,她的确是突然有了想要比试一下的心情。
赵明月站了起来:“那我们继续?”
严许笑了,她摇头:“算了,下次有机会再比一下。”
她的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已经完全找不到刚才一瞬间的冲动了。
赵明月有些懊恼,他沮丧的说道:“那好吧。”
希望那个下次快一点来。
“对了,我这次在火车上遇见了一个男的,叫明求时,他下乡去当知青了。”
赵明月的脸上的神情被收敛了起来,他抿紧唇的时候,严许看见他脸上属于男性锋利的线条。
“他是我姐姐的追求者,不过我姐姐很不喜欢他,他就背地里给我姐姐散播谣言,说她要下乡。”
刚好那个时候赵家危机,谣言传了出来,被有心人利用,家里没有办法,只好给姐姐报名下乡,姐姐因此大病了一场,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是连床都下不了,这种情况下去下乡无疑是死路一条。
严许皱起了眉,她不喜欢明求时,听见他的所作所为更加讨厌这个人了。
“没想到他也下乡了。”赵明月说着沉思了起来,“难怪小叔说姐姐很快就能回去了。”
家里的情况明朗了起来,姐姐也可以回家养病了,仇人也得到了一部分的报应。
赵明月从内心深处感到高兴。
“小叔说,家里想办法让我们回去了,这一个月的样子应该就能有消息传来。”
赵明月说完看向了严许。
严许也看着他。
“如果消息传来,我这一个月可能就会离开严家村,下次想要再回来就要换一个身份。”
他说着解开了自己的辫子,手指将头发全部往脑后梳去。
他的五官全部露了出来,少了发型的遮挡,看来没有那么柔和了。
赵明月也不笑了,他的笑容更多的为了遮挡眼神的锐利。
可以说,现在他虽然还穿着女装,但是从脸上看去,更像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
“这才是我的样子。”他说道,视线一直紧盯着严许。
严许看着他,从额头看到下巴,又回到那双眼睛上,她点了点头:“嗯,我看见了,这才是你。”
两人都知道,赵明月这样做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告诉她——
【别忘了我。】
赵明月垂眸一笑,很是腼腆的样子,他又将头发梳起,扎了一个往常的辫子。
严许一直看着,突然想起了高志,他也喜欢给人扎头发。
严许之前火车上和他在一起,每天早上的头发都是高志给扎的。
两人的手法看起来有些相似。
严许甩了一下头,将高志的脸给甩出去,开什么玩笑,干什么要把高志和赵明月联想在一起。
赵明月这么老实的孩子,这辈子都不会变得像高志那么腹黑!
赵明月的头发扎好后,两人不再继续坐在这里,毕竟该说的话也已经说了,自然是继续往镇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