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玉莲说教了半个小时,嗓子都说哑了,回小院喝了口水,给了儿子一脚,这才匆匆忙忙回餐馆忙去了。
苏杭坐在原地发了会呆,直到吴静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喊了你半天了...”
苏杭挠了挠头,打了个哈哈,笑着让她坐下。
少女倒是没带什么食材,她本身对路边摊烧烤这一方面的食物就不太喜欢,再加上刚吃完饭,就更没啥欲望了。
“秀秀呢?”
“她晚一些,我没事就先下来了,好冷哦。”
苏杭将炭桶往她那边挪了挪。
吴静伸手烤了烤,笑道,“好像就你这里最惬意。”
“有吗?怎么个惬意法?你最近怎么好像不太想理我?”
“没有啦,只是最近有些烦心事,和你没关系的。”
苏杭见少女不愿多说,便转移了话题。
不一阵滕秀秀也下来了,去院子找了个马扎,往炭桶旁靠了靠,“这个鬼天气真的冻死人。”
三个人围在炭桶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夏天频繁出没的大橘猫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吓了滕秀秀一跳。
大橘是只公猫,被苏杭喂的很肥,离家出走浪了一个月,这才回到这附近。
苏杭将冷了的肉串撸下来,橘猫两三口吃完,惬意起来,挨着铁桶躺下了。
苏杭踹了它一脚,让它离的远了些,这才没去管它。
滕秀秀无语道,“你踢它做什么。”
“挨着铁桶,一会毛就没了。”
“哦哦,也对,这是夏天那只吧?怎么感觉它更胖了。”
“好吃懒做,能不胖吗?”
吴静笑道,“总觉着你在内涵某人。”
脸圆了不少的滕秀秀给了好友一下子,“苏杭是内涵,你是明着嘲讽啊!”
两人打闹一阵,终是有些受不住寒风的侵袭了。
苏杭也觉着冷,便先与两人告别,让她们早些回家,别冻坏了。
小摊前又只剩下了孤孤单单的小老板了。
寒风中的他不停的裹着大衣,只是没人理解,收摊而已,真的是那么难做的决定吗?
趁着老妈睡午觉,戴着粉色毛线帽子的可人少女在公交车上瑟瑟发抖。
真是太冷了呀,这么冷的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出来。
当她沿着街道,走向如在风中摇曳的灯火一般的小摊时,她似乎知晓了这样做的理由。
少年人挺直脊背,闭目养神,似乎在等什么人。
他在等自己吗?
少女心中有些愧疚之情忽得冒出来。
“嘿!傻子!”
“你来啦?”
“我来啦!”
“吃肉吗?”
“啊?不太饿啊。”
“吃吧,可香了。”
“那本公主就勉为其难吃一口吧!”
“滚一边去,本王子亲自为你烤,你还装上了。”
“你好恶心。”
“彼此彼此。”
“起开点,你挡住我烤火了!”
“那他娘是我的。”
“现在它是我的了!”
“你再踢我我可翻脸了啊!”
“翻一个姐看看?!”
轻轻用钥匙打开家门,刘葭蹑手蹑脚的走进卧室,将厚厚的衣服脱下,刚换上睡衣,一回头,便瞧见了一言不发的向歌。
少女被吓得一个激灵,“啊啊啊,妈,你吓死我了!”
向歌脸色微冷,“刘葭,我们是不是该谈谈了?”
少女转了转眼睛,笑道,“妈,您别发火呀,我就是,就是小小的出去撒了个欢,不至于呀,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向歌无奈一叹,“撒什么欢,去哪里撒的欢?”
刘葭嬉皮笑脸道,“就是楼下在转了转,在家里憋了两天了嘛,您理解理解我呗。”
“天寒地冻,转了四个小时?刘葭啊刘葭,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好吧...这不是怕您生气嘛,我去玩了一会...”
“去哪玩了?”
“去找苏杭啦,他傻里傻气的,冷得要死,非要摆他那个破摊。倒是数他最会享受,拿桶弄了个炉子,您别说,还挺暖和。他还找人打了个烧烤架子,不大点,烤串可方便了,手艺也不错,烤出来竟然能吃,您不知道...”
向歌打断少女的话,声音清冷。
“雪还没化,你怎么去的?”
“...坐的公交。”
“你来回折腾两个小时,就为了花两小时和那小子见面?”
刘葭无奈道,“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好朋友呀...”
“我看着不像。”
少女挽住了母亲的手臂,撒娇道,“妈妈,您要相信我呀,我只是在家里无聊了,想出去玩一玩。而苏杭那里呢,好玩的多一些,就是这样。”
向歌叹了口气,“小葭,妈也年轻过,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对,你自己知道吗?”
刘葭怔了怔,狡猾的转了转眼睛,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妈...我想爷爷了...”
向歌心一软,到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刘建军最近事情非常多,折腾到十一点才踏上回家的路。
到家时,只有客厅的小灯仍亮着,他蹑手蹑脚进门换了衣服,直奔卧室。
卧室黑漆漆的,刘建军抱住了向歌,准备就这样睡去。
黑暗中向歌幽幽道,“不去洗洗?”
刘建军嘿嘿笑道,“今天就不洗了吧。”
向歌叹了口气,“爷俩没一个省心的。”
刘建军一怔,“怎么了?”
“今天培训班的老师打电话做回访。”
“哪个培训班?钢琴那个?”
“对。但打电话的老师不是教钢琴的。”
“啥意思?”
“小葭背着咱们报了隔壁的跆拳道班。”
“...额,其实也没啥,孩子喜欢的话,就让她上呗。”
向歌转过身,抱了抱老刘。
“我气的不是她违背了咱们得意愿,我气的是她都学会撒谎了!”
刘建军抚了抚爱人的头发,“嗨,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考量了,和咱们意见相左的时候,就是得适当撒撒小谎,只要不是原则上的,没事的。”
“我知道,我也是从她这个年龄走过来的。”
向歌呼了口气,“她今天又去找苏杭玩去了。”
“玩呗。”
“下雪天啊,她坐公交来回花了两小时,只为和这个苏杭见两小时的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俩关系好呗。”
向歌给了丈夫一下子,“你是不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