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母子三个本来就碍人眼,不如便一起去了,给别人腾了位置,我们也落个干净!
只是以后怕是不能在您跟前尽孝了,知画在这儿给您磕头了,老佛爷您多保重啊!」
我跪在门里面冲着老佛爷磕了个头,
随后在老佛爷的呼唤声中关了坤宁宫的门落了锁。
不知道熬了多久,季允安在窗户那派人喊我,说是绵忆已经镇静下来睡了过去,让我不要担心,
整个坤宁宫的人全部轻纱遮面脚步匆匆,
季允安让我们烧醋熏屋,说这样可以减少传染的可能。
到了晚上,珍儿说永琪在门口叫我,
「就说我累极了睡下了,让皇上回去吧!」
珍儿抬头看了我一眼应了一声转身开去回话。
「等等……我亲自去!」
我披上衣服走出寝殿,来到坤宁宫大门与永琪一门之隔,
「皇上!」
「知画,你出来,听话,我会安排太医好好诊治绵忆的,你快出来!」
永琪在外面用力地拍着门,
「不了……皇上我不出去,我们母子三个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也好遂了你们的心愿!」
我极致冷静地开口,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不行,不可以,知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丢下你们,可是……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给我次机会!」
看吧,他每次都这样,我们母子每次都是被舍弃的那一边,
狼来了的游戏真的不好玩!
「皇上,我这个悲剧终于要结束了,还带走了小悲剧,你和她都会开心的吧!
永琪,今生你我就此别过,以后天上人间都不要再相遇!」
说完我留在门外喊叫的永琪转身回了屋。
是了,我在赌!
我们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和上一世完全不同,我不知道我们母子三人的未来究竟是如何的,所以我想赌一次!
赌赢了,永琪和权利都是我的,
赌输了,我们母子三人共赴黄泉。
天花到底怎么来的谁也不知道,最近的一次发病案例就是东儿,
「珍儿,你说这天花是不是她带来的?毕竟她也发热了!」我看着绵忆所在的侧殿幽幽地说,
「这谁也说不准!」
「那就让它准了吧!」
珍儿敏锐地领略到我的意思,
「奴婢明白!」
忍到今天,我也算忍够了!
第二天一早,给季允安送药材的小太监捎来消息,
说是现在宫里都在传大阿哥的天花是小燕子在宫外带进来的。
小燕子降下去的高热又起了来,太医说怕也是天花,建议关闭景阳宫,
「现在宫里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也中招!」
「这是人之常情,袁公公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我对着送药来的小太监嘱咐道。
「奴才谢皇后娘娘惦记,奴才告退!」
「嘟嘟嘟!」
绵忆的房间窗户传来敲击声,
「我在!」我紧忙凑过去,
「大阿哥已经开始出花了,熬过这几天就没事了!」
季允安疲惫低沉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出来,
「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我能保他平安,你也要保重自己!」
「好……你也要小心!」
「嗯……」
我们就这样又熬了四天,
这四天度日如年,
我从没想过一天能这么难熬,
等一盏茶冷却的时间需要这么长……
等一炷香燃烬的时间需要这么久……
绵忆出花的第五天,
坤宁宫偏殿的门终于打开了,
季允安缓步走出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不,不止一圈!
「幸不辱命,孩子没事了!」
我喜极而泣直接给他跪下了,
「画……娘娘,不可呀!」
季允安也跟着跪下来,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绵忆!」
「微臣本职所在,娘娘言重了!」
季允安扶起我,顺道搭上了脉,
「还好,娘娘和龙胎都没事,微臣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季允安眉头舒展笑着露出两个酒窝,
「快去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再来坤宁宫给我请平安脉,以后你只需要负责我们母子三人!」
季允安笑的更明媚了,
「好!」
太监们为季允安打开坤宁宫的大门,
门外是等待许久的永琪和晴儿,
「知画!」
「给皇上请安!」
永琪与季允安擦肩而过,谁都没有停留,好像他们互相都没看见对方,
「臣妾给皇上请安!」
「知画,你怎么不叫我名字了?」永琪怔住,想扶住我的手也悬在了原地。
「帝王名讳,臣妾不敢!」
我低着头不肯看他,谨守着一个皇后的礼节。
我看着永琪伸出的手攥成了拳头慢慢地背到身后,
「你……你们……」
「臣妾和大阿哥都好,腹中龙胎也好,谢皇上关心!」
我的话音落下我俩就陷入了沉默,他盯着我,我看着脚尖,谁也不在出声。
「知画啊,老佛爷可担心坏了!」
「明日我便会去慈宁宫向老佛爷请安,让她老人家操心了!」
「姐姐……臣妾给皇上请安!」
纯嫔急匆匆跑进来,看见永琪又急忙停下恭恭敬敬地行礼。
「免礼!」
得了永琪的话,纯嫔冲我跑过来,上下左右地打量着我,
「瘦了,还憔悴了!」纯嫔泪眼汪汪地嘀咕,
「放心吧,我没事!但是你,这么跑出来伤口可受得住?」我拍拍她的手问,
「要不是坤宁宫的门锁着,我早就来了,你问问门口的侍卫我在坤宁宫门口徘徊了多久,就是怕打扰你才没敢敲门!」
「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你们没事就好!」纯嫔一把抱住我,
「好了好了……」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知画,我有话想跟你说!」
纯嫔闻言从我身上离开,我们一齐看向永琪,
「您说!」
「我想跟你单独说!」
「臣妾自问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没和皇上有秘密,您直说就行!」
我现在不打算跟他单独相处,我也不想听他说,
「皇上,您和皇后姐姐说体己话之前是不是先要给宫里人一个说法?」纯嫔突然气势汹汹地挡在我面前,
「什么说法?」永琪疑惑,
「这天花到底是怎么来的,谁带进来的,谁传给大阿哥的,总要有个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