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冉冉望着程思有，“不是说好我请客的吗？”
他肯定去洗手间时顺带去柜台结了账。
但程思有一结账，她就难办了。
她人情没还，下次还得约他出来。
又得产生更多纠葛。
她并不想这样。
虽然她不讨厌程思有，但也算不上喜欢。
顶多就是感激他，帮她抢回包包。
“没关系，一顿饭而已，怎么能让女孩子买单。”
程思有靠着椅子，神态轻松自然。
蒋冉冉：“……好吧。”
见她脸色不好，程思有桃花眼微弯。
“如果你过意不去，下次再请回来就好，不用太在意谁买单的事。”
“嗯。”蒋冉冉端起茶喝了口。
“下次别再提前结账了。”她嘱咐。
“好，一切都听冉冉的。”程思有轻勾嘴角。
蒋冉冉心里叹气。
抢包包的人情这次都没还，更别说挨打受伤的人情了。
“冉冉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蒋冉冉收回卡，“没有了，你忙吧。”
“好。”服务员收拾好餐桌，重新给她们沏茶，“二位慢用。”
蒋冉冉把卡放回钱包，想起照片的事，翻找起来。
越找心越慌，越找手越抖，差点拿不住钱包。
她美目瞪大，倾倒出钱包的东西，五颜六色的银行卡，一堆百元大钞散落在桌。
她双手胡乱翻找，却怎么都找不到那张泛黄的照片。
她猛地抬头看向程思有，神色慌张，话语急促。
“你有没有动过钱包，有没有看见里面有一张泛黄的照片，这么大。”
蒋冉冉用手比划大小。
她望着程思有，眼神期待，“有吗？有吗？”
她希望程思有说有。
这些东西丢了都不要紧，主要照片不能丢。
那是她唯一的念想。
也是她找小女孩唯一的线索。
她曾让爸爸妈妈帮她找过。
但爸爸说他已经尽力在查，暂时还没找到。
要是爸爸忘记小女孩长相，她又没有小女孩照片，怎么继续找？
“你说的是这张照片吗？”
程思有掏出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放在桌上。
袋子装着七零八落的碎片。
蒋冉冉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指尖颤颤，拿起袋子，抖出里面的东西。
碎片散了一桌。
紧绷的神经立即断裂，她急切地拿起一张。
小女孩的齐肩短发映入眼帘，十分熟悉。
是那张照片。
确实是那张照片。
只是为什么变得残缺不堪？
她拿着照片，目光黯淡，身子发软，嗓音沙哑。
“为，为，为什么照片会变成这样。”
程思有面带抱歉，“不好意思，其实我骗了你，这个钱包我动过。”
“当时我看到那人时，你的钱包被丢在地上，照片也被那人撕了。”
“我跟他打了一架，才抢回银行卡和钱，但…”他脸色愧疚，“照片却永远复原不了了。”
“我收好碎片，带回家，尝试拼了下，却拼不完整，好像少了几片，可能被风吹走了…”
在他说话时，蒋冉冉手没闲着，尝试拼碎片。
真的如程思有所说。
拼不完整。
少了几片。
少了小女孩的眼睛和一些衣服，鞋子。
“抱歉，如果我能早点看到的话，或许照片就不会变成这样了。”程思有低下头，十分内疚。
蒋冉冉没回答，她整理好碎片，一片片放进袋子。
半晌，她哑着嗓子问，“这个袋子可以给我吗？”
程思有抬起头，眼神愧疚，“当然可以，都怪我速度太慢，才让你伤心难过。”
“没，没关系，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是我粗心大意，没保护好它。”
蒋冉冉脸色苍白，强装镇定，把袋子放进包包夹层，认真收好。
低头时，她眼睛略微湿润。
再抬头，她眼神渐渐清明。
她重重吁出一口气。
“不好意思，失态了。”
她不想在程思有面前表现脆弱的一面。
但她刚刚看到碎片的一瞬。
确实控制不住。
程思有语气温和。
“没事，这个朋友肯定对你很重要，因此照片碎掉才让你难过，证明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并没有失态。”
他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她，“吃点甜的吧。”
蒋冉冉没有拒绝，伸手接过糖，打开糖衣，放进嘴里。
甜滋滋的气息充满口腔。
确实冲淡不少茶的苦涩。
蒋冉冉低着头，嗓音有些哽咽，“谢谢你，你哪来的糖？”
程思有笑笑，“我有低血糖，所以口袋经常放些糖，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哦…原来是这样。”蒋冉冉抬头看程思有。
程思有冲她一笑，桃花眼轻扬。
蒋冉冉低下头。
难怪他这么瘦。
这么瘦居然有勇气帮她抢包包。
真的挺勇敢的。
“谢谢你，明知自己有低血糖还跟人打架，帮我拿回包包。”
程思有面色平静，安慰她，“没事，我说过，是我自愿的，你不用感谢我，也不用内疚。”
“嗯…”
虽然程思有这么说，她却不能真的不在意。
得赶紧找机会还人情回去才行。
蒋冉冉调整好情绪，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咱俩加个微信吧，以后方便联系。”
“好。”
程思有主动扫她二维码。
同意后，他立即给她推一个人的名片。
蒋冉冉不明所以，捧着手机望他，“这是…”
“这是我认识的一个修复照片很厉害的朋友，本来想拿给他修。”
“但怕你介意，所以先拿来给你，等你看过，再决定要不要修复。”
蒋冉冉有些犹豫。
她不想加太多人微信。
而且她不确定这个人能不能修复好照片。
照片都不完整，怎么能修好呢？
见她迟疑，程思有笑着说。
“没关系，这个名片你加不加都行，或者给我，我拿去给他也可以。”
“他真的能修好照片吗？可是这个照片不完整，也能复原吗？”
如果真的可以，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加。
这下轮到程思有犹豫了。
“这个…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他修复过很多照片，如果你不想加也没事。”
“我看你挺在乎这张照片的，想让你开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