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秀丽夫人饱含绝望的目光看着秦庄襄王牵起成蟜走向宫外,她忽然鼓足力气追了上去。
“大王!”
“此事妾身并不清楚!”
“大王,妾身对您、对大秦的忠心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父王~~~”
年幼的成蟜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惊慌失措,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父王。
秦庄襄王冷冷的盯着秀丽夫人:“从今日起,没有寡人之命,你不得出宫。”
秀丽夫人如遭雷击,但至少成蟜还在她身边,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多谢大王!”
秀丽夫人跪倒在地,语气凄切,秦庄襄王却无半点心软。
攻灭东周公一战关系到他的王位,秀丽夫人一党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就休怪他狠心。
成蟜还是被秦庄襄王带走了,秀丽夫人看着父子二人的背影,只能咬紧嘴唇,将所有的不甘与野心完全束之高阁,她知道从今以后大秦王位与成蟜再也没有关系了。
成蟜懵懂畏惧,他过去的骄傲已经被彻底打碎,失去母亲的指导,所有教过他的东西都被他遗忘。
“从今天开始,你要与政儿多多亲近,每日与他一起练剑。”
“你母亲教导你的那些东西最好都忘掉,你要好好帮助政儿,一起让大秦更加强大!”
秦庄襄王将成蟜带来赵姬宫中,让成蟜与嬴政亲近,秦庄襄王虽然生气,但他还是希望成蟜与嬴政能够兄弟相合,他知道成蟜在秀丽夫人那里常年被秀丽夫人引导,很容易恨上嬴政,故而专门让成蟜多与嬴政接触,以此来增强兄弟二人的感情。
“弟弟,来。”
嬴政对秦庄襄王的想法了如指掌,他上前,笑容亲和,拉起成蟜的手,成蟜回头看向秦庄襄王,秦庄襄王鼓励的看着他。
虽说立下嬴政为太子,多少有些仓促,但回忆起这些日子的相处,秦庄襄王对嬴政十分满意。
“政儿在邯郸一个玩伴也没有,李先生对他要求又很严格,他还要经常独自应对赵穆、郭开这样的人,故而年纪轻轻就十分老成。”
“妾身总担心他被压垮了,如今回到咸阳,有成蟜这个弟弟,总算让他有了几分少年活泼,他们兄弟二人齐心合力,一定能将大秦变得更好。”
赵姬红唇轻吐,朱颜之上,笑靥如烟。
秦庄襄王叹了口气:“秀丽若是能如你这样想就好了。”
赵姬笑了笑,眼底浮现出一股怒火,她在邯郸那些日子,即便有李惊蝉护佑,也常常半夜惊醒,如赵穆、郭开更是屡次想要占她便宜。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庄襄王和吕不韦在逃跑时故意扔下她们作为诱饵,吸引赵人注意力,秦庄襄王自己回来享受荣华富贵,甚至到现在,秀丽为了迫害政儿犯下如此大错,秦庄襄王竟然还是一副可惜的模样。
赵姬怎能不恨!
不过这些她都没有表现出来,李先生很早就教导过她,不论何时,都不能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暴露在脸上。
“秀丽妹妹又不知道张举做了什么,大王也不要太过怪罪妹妹。”
“毕竟女人,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儿子。”
她意有所指,秦庄襄王却没有听出来,反倒颇为安慰的道:“王后,你不怪罪秀丽那就太好了。”
秦庄襄王下意识的话让赵姬心底愈发嫉恨。
随着东周公覆灭,大周彻底成为记忆,消失在世间。
秦庄襄王还是顾及到名声,没有将东周公杀掉,而是将他迁徙到阳人聚,留下些许人手,让他供奉周王室历代先祖。
大秦这边因为胜利人人兴高采烈,嬴政借此一跃成为大秦太子,诸侯这边的情况却不是太好。
韩国,新郑城。
紫兰轩,韩非、卫庄、张良、紫女四人汇聚在一起,面色都不太好看。
诸侯联军战败不曾出乎他们意料,毕竟不管是军力还是国力,大秦都要远远超过诸侯。
让他们意外的是在诸侯联军被剿灭的情况下,姬无夜率领五千亲卫精骑竟然安然无恙,手下军队没有半点损伤。
尽管张开地的势力不断弹劾姬无夜,但韩王非但没有责罚姬无夜,反倒因为得罪秦国的事情愈发器重姬无夜,命令姬无夜负责新郑城全部的安全问题。
这使姬无夜权力大增,手中握有亲卫精骑与禁卫军两支军队,完全控制了新郑城和韩王宫。
“我觉得你父王是一个蠢货。”
卫庄白发飘动,眼神冷冽如冰,韩王的表现实在让他反感。
韩非呵呵一笑:“卫庄兄对父王该早有了解才对,难不成等到今日才看明白?”
卫庄瞥了他一眼,不满的轻哼一声。
他对韩非这种随意不羁的态度十分不喜,不过韩非一向如此,卫庄倒也习惯了。
“姬无夜势力大增,想要除掉他只怕更难了。”
张良面容苦涩,他的祖父作为姬无夜的最大对头,姬无夜的势力增长对他祖父而言代表着更大的危险。
韩非道:“眼下其实最重要的并不是姬无夜,而是秦军,蒙骜击败诸侯联军后,对秦庄襄王来说预示着属于他的名将已经出现。”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定会派蒙骜攻打三晋,扩展秦土,谁能挡住蒙骜?”
韩非的目光定格在卫庄身上,意味深长的道:“除此之外,卫庄兄的师兄盖聂也在咸阳,他还未崭露头角,一旦他得到秦王信重,鬼谷传人和蒙骜一起领兵,这天下怕是少有人能敌。”
卫庄神色冷如寒冰,并未因为盖聂这个名字有半点变化,他起身淡淡的道:“信陵君还没有死呢,一旦到了危急之时,信陵君一定会领兵,到时候不说反攻秦军,挡住秦军对三晋的蚕食还是没有问题的。”
“卫庄兄对信陵君这么有信心?”
卫庄像是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韩非没有追问,只是想到在大梁城时与信陵君的见面,喃喃自语:“信陵君的处境怕是未必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