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颎离开边荒集,回到大兴,杨坚屏退左右,独自一人接见了这一位心腹大臣。
高颎将进入边荒集后的事情,事无巨细说了一遍,最后将玉盒交给杨坚。
杨坚没有立刻打开玉盒,他感慨的道:“想不到李先生如此大义,是朕小看李先生了。”
高颎道:“李先生乃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真仙,当初怕也只是看南北动乱,百姓罹难,故而以边荒之地创造桃花源,让百姓能够安定休息。”
“不曾想二百年过去,边荒自身亦是有人不再将百姓放在第一位,甚至妄想借着边荒一百五十余万百姓要挟李先生为他们所用。”
杨坚冷哼一声:“这世上有些人如李先生一样,真心为民,但也有大部分人所谓为了百姓就是一个幌子,为的是自己。”
“高卿,这一次你辛苦了,差点有性命之危,是朕没有预料到的,若钟楼议会那些人真的对高卿出手,朕一定发兵与边荒决一死战!”
高颎躬身道:“陛下恩义,臣铭感五内,只是陛下,臣有一言,不得不提,长生不死,固然吸引人,可若陛下真的长生不死,朝堂上下,怕是不少人会变了心思。”
“李先生与臣说过,长生,不代表永远不死,显然是也想到这当中可能存在的问题,人性本恶,陛下要当心啊。”
杨坚微微颔首,他明白李惊蝉的意思,自己若真的长生,第一个与自己翻脸的大概就是慈航静斋代表的佛门。
皇权绝不会允许有任何势力威胁到自己,同样佛门也不会放弃二百余年积累获得的地位,那时候他们之间总要分出一个胜负。
“此事,朕知晓,但不得不做。”
“朕欲长生,不是恋栈不去这九五之尊的位置,而是因为大隋内忧外患,朕深怕时间不够啊。”
杨坚打开玉盒,丹药的香气顷刻间弥漫而出,高颎顿觉浑身轻松,体内一些细微损伤在这个时候更是不药而愈,使他感觉精力提升不少。
高颎神色惊讶,这世上竟当真有这样神奇的丹药,仅仅只是嗅了一下丹香,便让自己的身体素质迅速提升。
杨坚同样惊讶,但惊讶后是难以控制的激动内心,他毫不犹豫的将丹药一口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刹那间,他从精神到肉身,都在升华,药力涌入四肢百骸,他的全身在这一刻都得到某种进化,一些积年伤害在这一刻完全恢复。
蓦的,他更是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潜藏已久的真气被激发出来,环绕身体经脉而行,这股真气绝非他本身修炼,杨坚心中一动,想到一件往事,他轻哼一声,自身真气迅速涌过去,将这一道潜藏的真气瞬息间湮灭。
待到药力基本稳定下来,杨坚对高颎道:“高卿,今日之事任何人都不要说。”
高颎躬身应下:“臣知道了。”
高颎退下后,杨坚双眸寒光冷冽,体内那一道真气其实并不可怕,他自己轻易就湮灭了,关键是潜藏极深,若非药力激发,这一道真气他永远都无法察觉到。
“慈航静斋........”
............
在高颎从边荒集回归后不久,大隋安定北方局势后,开始准备征伐南陈。
十月隋文帝杨坚在寿春设置淮南行省,以晋王杨广为尚书令统筹各路兵马,以高熲为元帅长史决断行军谋略,率八十总管、五十一万八千名士兵南征。
一时间,天下震动,南陈上下更是慌乱无比,边荒集这边亦是紧紧盯着这一场大战,钟楼议会中不少人希望南陈可以打出一场淝水之战,击败隋军。
不管怎么说,隋军只有五十一万,比起当年苻坚投鞭断流的百万大军差的太多。
可他们却没想到当年苻坚的百万大军乃是各方部族汇聚,各有心思,而今的五十万大军则是由隋帝次子、三子统帅,内里并无三心二意之人。
在隋军的布置中,行军元帅秦王杨俊统帅大江中上游三路,其中一路水陆军由他亲自率领由襄阳进屯汉口,阻挡中游陈军支援下游南朝陈首都建康。
行军元帅清河公杨素率令另一路水军从永安(今四川奉节)东下,荆州刺史刘仁恩率领第三路大军从江陵出发与杨素会和,最后抵达汉口与杨俊军会合,他们负责驱赶长江中游一带的陈军到汉口围歼。
行军元帅杨广统帅下游五路,其中三路大军由他、韩擒虎、贺若弼率领专攻建康,另外两路由王世积与燕荣为左右翼协攻江西、三吴。
杨广大军走六合,庐州总管韩擒虎大军走庐江(今安徽合肥),吴州总管贺若弼大军走广陵(今江苏扬州),三路集中围攻建康。
蕲州刺史王世积率水军走蕲春(今湖北蕲春北)攻九江掩护杨广主力。青州总管燕荣率水军走东海(今江苏连云港)沿海迂回南下入太湖,以奇袭吴县(今江苏苏州),深入三吴支援杨广主力。
隋军准备充分,尤其是燕荣一路,迂回绕过边荒,走东海入海,仿照当年天师军,出奇兵攻吴县,神兵天降,对南陈将会造成致命性的打击!
边荒第一楼,后院,多年不见的向雨田回来了,他体内真气聚成一体,魔种亦是大成,何时破碎虚空完全由他自己决定。
他此来是向李惊蝉告别的,他将在边荒破碎,就像当初的燕飞一样,不管是安玉晴,还是燕飞、纪千千、尼惠晖,亦或者现在的向雨田,边荒对他们都有非凡的意义。
“南陈覆灭是注定无疑的,他们打不出淝水之战,因为南陈后主贪玩享乐,内部世家门阀各怀心思,百姓赋税徭役压得喘不过气,没有谁会希望南陈存在。”
“真说起来,南陈反倒像苻坚,隋军倒有些像北府兵。”
向雨田摇头哂笑,他刚从南陈归来,对南陈那边的情况再了解不过。
“我给了杨坚一粒长生丹药。”
李惊蝉忽然说道,向雨田一惊,难以置信的道:“你这是逼着佛门和他反目成仇啊。”
李惊蝉轻笑:“我只是和他达成正常的合作,他与佛门如何发展,与我可没有关系。”